白的故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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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能说!」 顏劲洪觉得这是什么年代了,说︰「未来不一定是纯洁的。」
  分明是揶揄宋淑儿不是处女。
  听出顏劲洪的暗喻,宋淑儿一巴打过去,力度不足,只是吵闹玩儿一会。
  刚巧有男人从拐角处转了过来,撞倒了宋淑儿。
  宋淑儿吃痛,摸了摸疼了的臂膀,抬头便看到那位岸俊仁。
  他脸色不太好,黑眼圈深得像多天没睡。
  顏劲洪从未见过他本人,但认识他的名号,因为前不久在画室展览的画作就是出自他手笔,而宋淑儿虽然没有跟他说话,但在当天第一天的展览时她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加上那晚跟简信义的饭局中也多番听他提及岸俊仁的事绩,非常了解这人是没有绘画的天分。
  擦身而过嗅出一身有点腥臭的顏料味。顏劲洪疑惑他为何会散发出这种不该有的味道,就像那幅最初沾上血味的『黑』。他远远盯着他走远没移开视线,直至早已拐了弯转了过去另一边的宋淑儿叫他,他才反应过来岸俊仁早已离开艺术馆。他快步上前追回宋淑儿,宋淑儿也好奇顏劲洪为何这样留意对方。
  「他有问题?」 宋淑儿问︰「不过你答没,我也不会信,始终简信义这死法也可能跟他们有关。」
  「简信义的死是他自己的问题,不能说是画的错。」 顏劲洪最初都抱持宋淑儿相同的观念,认为是画影响了他们作出这种举动,但后来在接触过画家的思想后便接纳了『徐千赫』的说法。
  『是他们自己演绎画作时读出了他们自己想要确信的想法,根本不是画的问题,也不是画家的错。』
  「简信义是死于执迷在自己的要求下。」 顏劲洪认为这男人的死是他太执拗于画作的不能失误的信念下,过分要求约束自己才酿成意外。
  「呀……!」 宋淑儿本来还听着顏劲洪发表的个人探证评估,但眼睛被刚好出现的某幅曾经看过的作品吸引。
  『雪灰』比想像一般有独特背景的新星作品更为触目,一般的自由人很少会画这么一幅的大作品,尤其是当他们看完画家背景介绍之后,更觉『雪灰』的确有个人之处。
  宋淑儿从小册子里原本也看不出中央的那一处小灰点,始终小册子印刷后缩小了多少尺寸,能看清才怪哉。此时他们集中盯着最中央的一个灰色位置,画现在这么大自然能把那灰色位画得更清晰一点,终于他们都看清了如徐宇所说的确是一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
  顏劲洪歪了歪想,为何当日会觉得是一名女人的背部呢…?
  他也只是瞎想了一会,很快把思绪忘光,开始认真地欣赏这幅『白』的真跡。
  正如之前他跟徐宇说的这意境很有救赎感,也有点神界的崇拜,像仪式也像殉葬。
  画家名叫高学礼,是位中法混血儿,少时父母离异,返回祖国生活,由于身体欠佳,在十三岁开始长期住院,住院期间以绘画渡过岁月,享年十九岁。
  「哎哟,这么年青……」 宋淑儿有点怜惜,觉得做艺术都可以套上红顏薄命这一词,她看着好友,有点不能相信他跟薄命能有任何连系。
  顏劲洪把注意力全放在画作介绍文里。
  『冰雪地区里的某条村有一则古老传说,孩子生病了就架起十字架登上神山祷告,只要被钉在十字架上,神便会怜悯他,给予如雪般温柔的安息、相信祂的信徒。』
  *** *** ***
  「学礼呀! 你画画竟然也能作故事!?」 少年嗤笑着他的老同学,「这里又不会下雪,雪山唄! 连冰雪乐园都没有一间,难道要把自己泡进雪柜才感受到冰冷?」
  高学礼在一年中有大部分的时间都住进医院,但在未住进医院前,他跟一般孩子一样进到市区里的学校读画,因为他绘画天分高,时常受到老师们的称讚,也取得不少学界的奖状,同样也令某些同学不爽。到后来虽然身体状况不行,但体力还可以的情况下,他还是会返校感受一些被老师或者同学们称讚的暖意,他就是靠着这些动力努力克服治疗的痛楚,因为高学礼真心想成为一名画家。
  只可惜世事都不似如期,就在高学礼治疗最苦痛的十五岁那年,他把曾经看过的一本童话书里的某段内容用自身的想像画了出来,精神不振的情况下他用了足足两年时间一笔一笔地画下来,其间在之前学校里认识的同学们已经由初中转成为高中生。
  这位出言不逊的少年虽然跟高学礼是同学,但交情不算深,仍未到交恶的地步,纯粹可能因为对方曾经在学校画技不如人而有些妒嫉吧。
  高学礼面色苍白紧抿唇,低垂下来的睫毛颤了颤,对于少年的嘲弄早已司空见惯。他不打算跟他争论,因为他的确没到过什么雪山,画作灵感也只是取自于某本童画书。
  对于自身不断住进医院的他来说唯一能在艰辛的治疗中忘却苦痛的便只有绘画,正所谓有得便有失,他绘画方面的才能真的受到不少行内人士的讚扬,然后他把所有的苦难痛苦和请求救赎的心意融进画笔化成思绪完成这幅『雪灰』,而他又很幸运地得到一次展览的机会。
  「喂! 你呀! 不要欺负学礼说些失礼的话。」 刚巧从洗手间回来的同学们看到高学礼那隐忍的表情便知道这男同学又犯病欺负人家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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