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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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康团团一抱拳,扬声道:“中都地理重要,又是列祖列宗陵寝所在之地,朝廷不会不管的!我年轻,出事多有不周之处,后来者会比我更好的。”
  中都百姓皆是不信,小王爷你睁眼说瞎话,明明他们都跑了,咱们可不相信他们会守护黎庶。然而完颜康与汴京之间的口水官司打了这么久,百姓早只朝廷不可信。可信的小王爷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造反,他最终还是得听朝廷的。心中都是一片灰暗:摊上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咱们真是前世不修!少数人心里不由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小王爷能做主,就好了。
  完颜康心里也不太好受,考虑到铁木真才经大战,短期内,至少一两年内不会再有对中都构成极大威胁的攻势,他走得倒是比较放心的。
  上京路,还有大麻烦等着他呢。
  完颜康一朝北上,头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封锁了上京路与中都、汴京的联系。令朝廷的命令无法传达道上京路,接下来,他是上京路职权爵位最高者,手握重兵之下,境内的一切事物他就都有了处分的可能。
  办完这一切,金主依旧不肯返回中都。完颜康秘密派遣了使者,往汴京去见太子,直接向太子点明了计划:请效唐肃宗。哪怕秘密逃会中都,完颜康都能拥戴他登基。
  然而使者一见太子,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了——太子病骨支离,汴京到中都的官道能将他的骨头颠散掉!
  太子自嘲地道:“不行啦,替我谢他费心。他也长大了,能有密使悄无声息入汴京了。你们若有办法,替我将他带给忽都。”说便一指徒单衡。徒单衡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太子,轻声道:“我在这里,或许还能有些用处,忽都在朝廷里,后手很少,他极少插手中枢。”
  完颜康是因为觉得朝廷稀烂,都是要扔掉的,又有太子护航,所以不在意。落在他们眼里,真是个坦诚的好人。
  太子想了一下道:“也是,万不能让朝廷将陕西从他手里拿走。交给他的部将吧。”
  数年前,完颜康只身去了兴庆府,搅得西夏风云变色换了皇帝,事了拂衣去,从此西北换了天地。如今想派人故技重施,却并不能奏效。不但没有好消息,反而带回来一个令人气得要打摆子的新闻——金主要和亲。
  铁木真最小的闺女跟完颜康一般大,金主要把闺女嫁给他!
  完颜康一口气没上来,造反的念头愈发浓厚了!
  第86章 绝户计
  近来造反的想法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想着当初自己放下的豪言,再听说要和亲,完颜康的表情就糟得一比。自己说的是“你要给铁木真送什么,我就抢什么”,现在要送亲,这个……抢不抢?
  完颜康陷入了沉思。
  斫答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书。已经做了校尉,回来之后还是会不自觉地主动承担一些杂事。完颜康的一些习惯他也比别人熟悉些,譬如现在,见完颜康两眼发直盯着桌案上摊开的信函,斫答就知道,他又在想事儿了。
  斫答在完颜康这里读过书,也识字,先是一门心思学契丹文,后来却是因为普遍用汉字,他也读不少汉字。做出花团锦簇的文章是不行,读懂往来的简单公文还是可以的。
  只瞄了一眼,斫答就知道这喜欢捡人来养的小王爷心里想的是什么。将手里的公文放下,先说:“汴京的公函,”再故作不经意地哼一句,“不想让她嫁,就抢回来嘛。反正话都放出去了。”
  完颜康看了他一眼,没吱声。歧国公主和亲的事情,他心里是极度别扭的。大约是受前世的影响“和亲”这在他的心里,是一种屈辱。话放出去了,要怎么兑现,是个大问题。打嘴皮官司,并不能拦住金主的决定。太子还在汴京,都没能拦住这件事,可见在这件事情上,金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又或者,处在金主的处置上,别无选择。
  这是战败者对战胜者的臣服的表示,否则只好再打一仗。从金主的角度来讲,他已经怯了。完颜康有心说什么,金主现在还怀疑着他,更听不进去他的话了。
  然而完颜康又不想放任这件事情发生。不是他以妇女之友自居,又或者出于什么更高尚的目的,而是有一个现实摆在他的面前——歧国公主的嫁妆,怎么算?
  公主出降,如果是下嫁臣子,府邸卫队奴仆珍宝田庄一样不少,若是远嫁他国,陪嫁只会更多。除了珍玩奴仆,还会有工匠,会带去先进的技术,甚至还会有一些对方国家需要的战略物资!
  内蒙古白云鄂博,后世以稀土矿和煤铁闻名。但是在这个时候,整个蒙古草原的物资都是匮乏的,手工业技术也是,人口也是!所以才有蒙古大军南下的时候,哪怕只是会拉据,都可以免遭屠戮的传说存在。
  歧国公主的嫁妆,只怕金主说了也不能算,得两边商量着来。要点绣娘木匠也还罢了,万一嫁妆里有铁器一类……不是完颜康小人之心,他是实在信不过便宜大伯的智商。
  拦,至少嫁妆里不能有违禁的物品。可是借口……
  完颜康踌躇了。人家亲爹要嫁闺女,干你屁事?
  而且,上京路的事情他还没有处理完!通过耶律阿旺,他知道上京路极有人望的一个契丹人首领,原本做着金国千户的耶律留哥,正准备约见呢!如果让上京路暴乱了,投了铁木真,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斫答见他不说话,也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问:“很为难?”又小声嘀咕,“其实,上京路的事儿,更要紧。再不安抚,真要乱了。”
  他读了几年书,又经过锻炼,也不是当初的小孩子犟脾气了,说话也更有道理了:“打从一开始,心里就不是很服气么,攒了多少年的怨了哎。想要一下子让人都顺服,那也不太可能么。不过,人都是有眼睛的,哪个好、哪个不好,都看得分明呢。只要能让他们明白了,就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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