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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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乱糟糟的,思想飞得漫无边际,一下子想到很多事。
  那年,她从山村回来后选择寄宿在学校,突然有一天,沈恪电话告诉她,林婶夫妻收养了沈心兄妹,她十二分震惊,不解他们为何沦落到被收养的地步。
  她还一句未问,沈恪冷笑:“老头子做的主,明摆着是拿他们来威吓我们呢。”
  她心底骤寒,沈老头用实际行动将他的警告变成现实: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沈家不是非她不可。
  可沈恪呢?沈恪是他有血缘的亲生儿子,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又如何能威胁到沈恪?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其间的弯弯绕绕,后来她懂了,却迟了。
  她和沈恪不是一路的,从来都不是一路的……
  熬到凌晨还是睡不着,周霁佑起身出去喝水。
  绕过客厅时,下意识地一瞥,沙发上的人影不见了,只余下一条她之前给他盖上去的毛巾被。
  走了?
  透过客厅阳台的玻璃拉门,没有布艺窗帘遮挡的一角,一点猩红的光微微闪烁。
  她踱步上前拉开门,靠门另一侧倚靠的人侧目看向她,没说话,黝黑的瞳孔堪比身前浓重的夜色,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她下意识地克制了语气,说不出太重的话:“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他头扭回去,朝靠墙摆放的长寿花盆沿上弹了弹烟灰,“没多久。”
  周霁佑皱眉:“没多久是多久?”
  她过去不爱较真,可和他相处时间越长,越爱刨根问底。他这个人,以前不敲打询问,根本得不到回应,如今心思藏得更深,就算反复敲打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但是不问,她心里又发堵。
  烦,烦死个人……
  果然,他深吸一口烟,却不说。
  青白的烟雾飘浮在空中,在无一丝灯光的夜里,像凄凉的阿飘。
  他人很静,微低着头,一双长腿稍稍远离,全靠背部顶着身后的玻璃门,一只脚轻搭着另一只脚,脚上穿着她在家里预留的男士拖鞋。
  她觉得他不太对劲,他吸烟的姿势和动作都太熟练,不像没吸多久的人,除非……他近一段时间经常吸烟。
  “你是不是在汶川发生了什么事?”
  沈飞白的视线轻轻转过来,她目不转睛看着他,执着地等待他回答。
  他不想说,在地震灾区所经历的一点一滴他都不想说。
  不用发生什么,每时每刻,在他面前上演的,就已多到令人窒息。
  无能为力,无处排解。同事压抑得受不了,躲到一旁抽烟,他就管他要了一根。第一口烟进去,直接吞进肺里,呛得喉咙*辣得难受,头也晕沉沉。他一口一口笨拙地抽着,越抽越晕,越晕越清醒。
  不远处,当地电视台的一个女记者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哭到最后喘不上气,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
  谁也不觉奇怪,痛哭流涕也好,嘶吼咆哮也好,在那样一个人间地狱,都已见惯不惊。
  生命太脆弱,世事太无常,他想要再努力争取一次,哪怕就一次,哪怕最后又失败。
  他声音比之前更沙哑:“小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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