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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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侄儿平时待人还算和善,并没有惹下什么仇家, 这几个月来唯一发生过矛盾的, 不过就是那些贵人家眷罢了。而且就在侄儿死亡的当晚,那一行家眷们就匆匆进了县城, 第二日就启程回了京——这是旁支家的人亲眼看到的。因此,寡妇便认死了——定是这些人害死了她夫君这个理。
  于是她立即就去报官, 然而且先不说这小县城的人敢不敢去捉拿所谓的嫌疑人, 就说这一纸状词,所写的内容实际上并没有所谓的能证明凶手是谁的真凭实据, 这让官府怎么审理?当值的官员当即就驳回了这诉状,只说了会查出侄儿的死因, 让寡妇不要失去理智。
  可此时寡妇已认准了自己夫君是被那些人害死的,官府的说辞也不过让她觉得这些人沆瀣一气罢了。加上此时周围人若有似无的针对——毕竟她已是个寡妇, 孤儿寡母的怎能敌得过别人的恶意?索性带了自己一双儿女前往了喻家的本家, 请求庇护,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地长大,她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了也无所谓。
  虽说喻家已与旁支有些生分, 但这寡妇的遭遇也是不易, 加上已经收留了她, 索性再向当地官府施一施压,让其快些查出真凶, 这一点总是不难的。
  可也正是这一施压,才压出了真正不对劲的东西。
  喻琛亦原是觉得此事不过举手之劳,再加上他自己也是权知开封府事, 所以此事也正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就向那小县城的知县打了声招呼,哪知道自己却知道了更头大的东西——原来最近的积压的案件,已经超过了去年一年的总和!
  所以这知县最近的工作压力也挺大的,头发掉了一撮有一撮,大有秃顶的趋势。
  无奈,喻亦琛只能派了京兆府的一部分人,前去帮忙处理,然而他旁支侄儿的这个案子,恐怕只有他亲自来看看了。
  而目前来看,那所谓的贵人家眷,当真可能是嫌疑人。
  可问题恰巧就出在了这所谓的贵人家眷上,这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中丞周弘玉。
  当朝御史大夫与中丞并置,唯大夫极少除授,是以大多时候都是以御史中丞为御史台长官,现在朝中有一位御史大夫,但御史中丞的地位仍是极高,这周弘玉自然也是权力不小,但同样,喻亦琛身为京兆府的实际掌权者,其实也不差周弘玉多少,若硬是要查他的家眷,也不是不行,只是难度也不小就是了。
  本来按说,喻琛亦是可以去查人的,但坏就坏在这周弘玉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直接在早朝上重重参了喻琛亦一本,圣上大怒,当即命喻琛亦闭门思过,还顺带停了他的职——这一阵子都是另外任命了一位官员,暂代京兆府的事务。
  虽说喻琛亦自认清白,然而周弘玉攻击他用的罪名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洗清的,而他旁支侄儿的案子也是需要尽快审理——用那寡妇的话说,若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周弘玉将证据毁灭干净,那她夫君的冤情恐怕就永远都没有办法洗清了。而也正是这一次的事件,也让喻琛亦几乎确信,凶手当真是周弘玉的家眷。
  所以一是为了找出凶手,二是为了报复周弘玉,喻琛亦这才拜托到了邰阮的头上——他是大理寺少卿,主司刑事案件,接手这件案子的几率极大,他希望邰阮能认真对待这个案子,早日结案,严惩周弘玉!
  喻和光便是替父亲来办这件事的。
  至于何晓晚,喻琛亦是担心周弘玉手下有武艺高强的人,会因为邰阮在政绩上的无法对付而直接痛下毒手,特意请来保护邰阮的,同时,也更方便搜寻证据。喻和聪与何晓晚相熟,也清楚她的身手,知道她的身家清白,所以才选中了她。
  何晓晚看着一脸动情几乎快要说出“为了正义”之类的狗血淋头的话的喻和光,眨了眨眼睛:“你问邰阮吧,他答应我就答应。”
  喻和光马上将自己的脸转向了邰阮,一张英俊男子气的脸努力往着楚楚动人的方向扭曲,看得邰阮一阵恶寒:“要是你说的是真的,这个忙我自然会帮。”
  “那真是多谢邰兄了!”喻和光立即感激连连地道,想了想,又嘱咐了两句,“大概这案子一两日内就会分到邰兄手上,届时若是需要什么帮助,邰兄尽管开口,我们喻家一定在所不辞。”
  邰阮敷衍地答应了两句,事情总算是谈完了,看得出来,喻和光其实还想再待一会儿,但邰阮却是有些不耐烦,三言两语便将喻和光打发回了府,觉得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下来——今日可是休沐,可他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些案子案子!
  还有这喻和光,看着像是来攀关系的,不过这案情的实际,恐怕还是两说——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要怎么粉饰自己的颜面,他是见得多了。
  不过这只是为了出一口气的,倒还是第一回见。
  他脑子里盘算着到时候怎么和稀泥来应付这个案子,却见何晓晚坐在他旁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怎么这个喻……喻和光他知道案子一定会分到你手上来啊?”难得她这样粗心的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证明何晓晚还是认真听了他们谈话的。
  邰阮却没怎么在意:“所谓的贵人么,有些小手段也不难。”只要周弘玉指责喻琛亦干的事情不是真的,那么其实没办法动摇喻琛亦的根本,那么他手下还有些人可用也是自然的了,随便操作一下,分派个案子,有什么难的?
  “哦,”何晓晚点点头,咬了一下唇,又问道,“那你……算不算是贵人啊?”她觉得邰阮的手段可多,人也比她聪明,还是个官,应该……算是贵人吧。
  “算啊,”邰阮瞥了何晓晚一眼,恶劣笑了一声,“你看,等你嫁给我,你也是贵人了,是不是很赚?”
  “我?怎么我也是贵人了?”何晓晚迷茫了一瞬,看见邰阮唇际骤然放大的笑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是不是贵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嫁给我”三个字,当即恼得想去打他。
  她也是女孩子,也知道害羞的!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上午就已经过去了,何晓晚惊觉自己出门得太久——早上她走时,并没有跟何小二打招呼,这会儿了还不回去,恐怕小二哥该着急了。
  何晓晚想走,却又推不过邰大胆的热情,还是留下来用了午饭,这才从邰府离开。值得一提的是,何晓晚离开时,邰大胆表现得比邰阮还要依依不舍,一边打听了何美眉进京的时间,盘算着要下多少聘礼才能把儿媳妇给娶回来,必要时自己要不要牺牲一下色相之类毫无可能的可能,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帕,泪眼依依地目送何晓晚离开,那样子,堪比青楼老鸨跟恩客说“记得下回再来”时有的一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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