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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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演技不佳,厌恶溢于言表,白先生却完全看不到,从妻子身上有气味说到黄脸婆刷完牙又吃苹果,越说越起劲,竹筒倒豆子说了一气。
  好似天下男人的糟糠妻都庸俗肤浅,不理解他富有内涵的心,不欣赏他英俊无比的貌,阻碍他飞黄腾达迎娶名媛,个个都有罪。他就差用白手绢抹泪,窦娥都不如他委屈可怜,他逛窑子包二奶实在情有可原。
  有位女作家写,“要多少的机缘巧合,不相识的男女才可结成夫妇”,她反而想知道,要有多少的磨难争吵,一对夫妻会从如胶似漆变得仇视彼此恶语相向。
  一味贬低枕边人的嘴脸太丑陋,她的同情也没有这般廉价,忍无可忍,林初戈抓起皮包离开包厢。
  黑金花大理石铺满走廊,空气中卷着清新剂的馨香,高跟鞋快速地敲击地板,林初戈正欲拐进电梯,十字过道另一边走来两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方小姐,等等,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白先生尾随她出来,喉咙里仿佛掺了一把泥沙,粗哑却尖厉,不容推却地扎进他人的耳膜。
  林初戈站住脚,听着白先生的叫喊,望一望那对男女,心想,还真是巧。更巧的是,手机铃声大响,是真真正正的方苓小姐来电。
  眼见“方小姐”不理自己只顾玩手机,白先生急得抓耳挠腮:“方小姐,是我一直说话,惹你生气了吗?”
  “方小姐?”血红指甲挠上下巴,再抚上枣红发带,曲天歌笑意盈盈,“这位小姐姓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无论有何误会,她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人身旁,曲天歌娇羞地看着他,说:“我听人说性工作者接‘外带’时都有代号,不会用真名,如果这事是真的,总经理你说该怎么处置比较好?公司总不能用这种女人吧。”
  林初戈弯眼一笑,曲天歌略过“抓奸在床”这一至关重要的步骤,就上下嘴皮子一碰给她定罪。人言可畏,只需张张嘴,数不尽的臭帽子往你头上扣。
  一道黑色身影从眼前划过,莫行尧的右肩险险擦着她脸颊而过,他侧脸线条冷硬犹似锋利的刃,行走带起的凉风刺入肌肤,激起层层痛意。
  曲天歌气得跺跺脚,赶在电梯门关闭前跌跌冲冲跑进去。
  通话那边的方苓听见动静问:“怎么了?”
  “穿帮了。”林初戈垂下手,边掐断电话,边对愣怔的白先生说,“正如刚才那位小姐所说,我不姓方,和你相亲的方小姐抽不出时间,就托我来见你。”
  白先生搓搓肥厚的手掌,巴巴地凑到她跟前:“说明我们很有缘,林小姐能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吗?我们下次再找个地方坐坐吧。”
  林初戈自上至下地端视男人:“抱歉,不能,你的长相不符合我的美学。”
  说着忽见一群人从一扇门鱼贯而出,打头的是陆江引,见了她,嘻嘻笑着嚷:“林初戈你怎么在这儿,来查岗?行尧早走了。”
  他身后零零散散跟着八-九个人,她只认识身穿粉色西装的周远宁。
  周远宁破天荒地没带女人在身边,看到她,点一点头也说:“莫总刚走。”
  浓烈呛人的酒气随着人群一起飘来,能熏死一头大白鲨。红男绿女都无视了白先生,吵吵嚷嚷迈向电梯,林初戈跟着他们步了进去。
  金属梯门缓缓关闭,光可鉴人的梯壁呈现出所有乘客的身形,男多女少,除去她自己,女人们中只有一个淡妆套裙素雅寻常的打扮,柔柔弱弱像朵沾着雨水的茉莉。如今的公子哥时兴染指清白人家的姑娘。
  林初戈斜溜陆江引一眼,质问道:“他今晚跟你们在一起?”
  不消说清“他”是谁,陆江引就哼哼两声,作了答。
  “一个人?”
  陆江引捂嘴打哈欠,咕哝道:“不然呢?”
  “谈公事?”
  “公事。”立在角落的周远宁冷不防插话。
  她想,那曲天歌是打哪冒出来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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