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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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扬扬唇,心想,他真是狭隘且罗曼蒂克,不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永远不知她的难处。
  林初戈步至大门前握住镀银缀花门把手,回头看他一眼,莫行尧会意,跟着她出去。
  铅灰的天空还在下雪,飘飘洒洒,漫天的雪为世间万物点上一笔浓稠的白,几片雪花落在他衣襟上,渐渐消融淹出一片水渍。
  “我的家庭你也看到了,我妈就是轻信男人的甜言蜜语落得个风尘女的下场,我必须为我自己考虑。”她替他拭去衣服上的雪水,直直地看住他,“你那点感情能撑几年?如果你觉得厌倦了,断了我的接济怎么办?人生地不熟我又要对谁哭去?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当惯了米虫等同于砍断了手脚,只能去烦你、求你给钱我,去卖,或者等死。”
  “你不相信我?”他神情颓然,近乎哀求道,“初戈,你再考虑一下行不行?”
  她冷然道:“考虑的时间再长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我不敢拿我的一生去赌。”
  她并没有那么勇敢无谓,会为了爱孤注一掷,她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无论这条路是曲折还是陡峭是孤寂还是热闹,她都不会后悔。
  从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现在并无两样,大多数人的婚姻都是建立在相亲上,从年少一起携手共老的情侣又有几对,更何况是这样的她与他。“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有如五指山压得她无法翻身,喜欢又怎样,伤心又怎样,时间这剂良药总会抚平过往的一切。权当美梦一场。
  莫行尧握了握手掌,忽地笑起来:“那我也不去了,我们——”
  “只不过是在区区几千人中遇见了我就以为找到了真爱,甚至为这所谓的真爱而放弃规划已久的大好前途,莫行尧,你不觉得你浅薄得可笑吗?”她急忙打断他的话,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改变主意没皮没脸地纠缠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着泪意,继续道:“你的未来无限光明,有我,是锦上添花,无我,也不影响全局。我担不起祸害你的罪名,你的人生轨迹不能因为我而出现任何的偏差。桥归桥,路归路,长痛不如短痛,分手吧。”
  寥戾的冬风似一把钝刀,在脸颊上打磨得愈来愈锐利,风越发地猛,裸-露的皮肤像是要剥落般地痛。
  她用最刻薄决绝的话践踏了他一颗真心冻结他一腔热血,他毫无底线地退让,态度低微得他自己都惊讶,她却将两人的关系推向悬崖。
  用力地攥住她肩膀,他手指的关节白中隐隐泛青,眼底空凉凉的,内心仍在挣扎。她只觉被旧式刑具锁住了琵琶骨,钻心刺骨的痛感潮涌而来,她不敢眨眼,害怕一眨泪水就会流下。
  一片雪飘落在她头顶,他终是松开了手,做出了决定。雪融化,他吻了吻她,莹亮的泪珠自她眼睑滑至下巴,垂直滴落在泥泞的地面。
  他说:“初戈,如你所愿,我要放弃你了。”
  ☆、第37章 有女同行(1)
  清晨,天光熹微,厚重的窗帘被打开,一线暖黄的光透过雾气濛濛的玻璃窗照在床中男人的侧脸上,为他隽逸的眉眼氤氲些许柔和,日光似一只手替他抚平眉心褶皱。
  莫行尧睁开眼,支起手臂托着腮,半伏半靠着雪白枕头,睡眼朦胧地朝立在床边的女人一瞥,瞥见她细伶伶的小腿,精神为之一振,双掌撑着床一骨碌坐起来。
  “林总监,”他歪斜地坐着,“放年假了,今天不上班。”
  林初戈抱着胳膊,视线自他高挺的鼻梁滑下停在他赤-裸的胸膛,眼中遮掩不了的是欣赏是得意,却冷着脸端出个道姑模样,语气平平:“你想睡到日上三竿?”
  莫行尧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八点不到,要笑不笑地道:“昨晚太辛苦,我能再睡一会吗?”
  她批评道:“没正经。”
  他认命地扔了手机,掀开被子下床,穿上裤子,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穿上。
  林初戈边叠被边笑,极少这么开心过。
  “笑什么?”他问。
  “高兴啊,”她说,“现在想想,方苓某次醉酒时说的一句话挺对的,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哪怕过了十年也不变,的确是一个奇迹。”
  昔日追求她母亲的男人都像夏天的雨,来时声势浩大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见证他炽热如火的爱意,不知不觉间便风干蒸发,寻不到他的踪迹。但她的男人不一样,他是照亮月的日,是供鸟停歇的树,冬去春来白驹过隙他依旧等在那里。
  莫行尧看她一眼,幽幽道:“你真以为我只是玩玩?我如果不爱你,会给你洗衣做饭供你使唤?”
  林初戈一窒,片刻后说:“大四那会,方苓的一个同学追求她,她嫌食堂人多菜难吃,那个男生就去她喜欢的饭店打包带给她,每日三餐风雨无阻,方苓随口一句想吃僻巷小店做的狮子头,他就顶着大雪去买。我和方予都被他打动了,对方苓说不答应他一定会折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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