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克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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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顶悬着一只水晶灯,蜂蜜般的光线像从微融冰块流出来,落在红棕色实木餐桌上,呈现五彩斑斓破碎的纹路。
  前后不过一分钟,门又被推开,服务员端进来三盏白瓷碗装的甜汤。芝华好奇地瞧,里面是她喜欢吃的小糯米团,中间缀着干花瓣碎,像少女脸颊氤氲的粉红。
  “我好像没点这个……”芝华有些诧异。
  “是老板送的。”服务员答。
  碗碟被轻巧地搁下,服务员手脚快,退出去时悄无声息。芝华还想问,为什么会送甜汤,再抬头已经找不到端汤进来的人。
  “这里的老板为什么会送我们甜汤?”芝华扭头问程濡洱,依旧是高兴的样子,“老板是您的朋友吗?”
  她那样天真地笑着,那样坦荡地对他笑着。程濡洱听见她用了“我们”这个词,他垂着眼,把玩指尖一根没点燃的烟,仿佛并没有看她。
  “是。”他声音愈发暗哑,像一把在火中哔剥燃烧的干木柴。
  只有程濡洱自己知道,他的眼睛总不受控地滑向她的嘴唇,苍白的两瓣轻轻开合,唇上有细碎干裂,可怜得令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听说是他的朋友,芝华坦然接受这份赠礼,捏着小巧的瓷勺轻轻搅动,送一口到嘴里,双眼随即弯起来。
  汤水沾湿她干裂的唇,被她探出的舌尖一舔,双唇彻底湿漉漉,晃在程濡洱眼底,他禁不住上下滑动喉结,沉着脸咽下一些难耐。
  不是斯文,也不是绅士,只是怕吓到她。
  “好吃吗?”他盯住她因进食鼓起的脸颊,神色如常。
  “好吃,您也喜欢吃甜的吗?”芝华想,既然是程濡洱朋友送的,大概是他平时喜欢吃的。
  他盯着她覆满水泽的嘴唇,缓缓答:“我应该是喜欢的。”
  一个怪异的回答,但芝华没有多想。
  饭桌另一边,蒋裕生倒不怎么搭腔,搅了搅眼前的甜汤,忽然站起来说:“程先生,给周先生的盒子还在车上,我去送给他吧。”
  “去吧。”程濡洱依旧把玩着香烟,放在嘴里咬一咬,仍然没点燃。
  匆匆出门后,蒋裕生径直去了周熠的会客间,两手空空走进去,哪有什么盒子要送。
  周熠见他便笑,“可算是待不住了?”
  沙发吱呀一声,蒋裕生瘫坐进去,长舒一口气道:“我要是再找不到借口出来,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程先生揍一顿了。”
  “你老板太矫情。”周熠啧啧摇头。
  “那叫深情!”蒋裕生反驳。
  被称为“矫情”或“深情”的程濡洱,在走廊另一头包厢里,咬着烟瞧芝华安安静静喝完一碗甜汤,将自己那碗推过去,问:“你很饿?”
  芝华拿汤勺的手一滞,脸颊微热,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有点……一整天没怎么吃。”
  “为什么?”香烟随他说话而晃动,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因为没找到兜兜?”
  芝华点头,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她一半的眼睛。她伸手将头发顺到耳后,湿漉漉的眼眶和圆润的耳垂露出来,都浸着温热的红粉色。
  “真的非常感谢您。”她郑重地说。
  “你很喜欢口头谢别人?”程濡洱似笑非笑抬眼,对上她的眼睛。
  “不是不是……”芝华显然无措,努力为自己辩解,“我还是、还是送您一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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