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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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珠又将方才的话重又说了一遍。
  “夫人,你瞧着可恶不可恶,那些人还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是白二小姐在县衙里偶遇到了纪大人,纪大人对她……心生好感,这才要打算纳她为妾!”
  柳琇蕊拧着眉坐直了身子,又听得佩珠道,“有人拿这些话去问白夫人,白夫人也是回答得模棱两可的,旁人也只当是真的了,奴婢瞧着,这白家分明是想着混水摸鱼,趁机落实此事!说不定、说不定这些话还是她们传出去的!”
  柳琇蕊却有不同的看法,“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是白家人传出去的才是,毕竟不是事实,到时你家大人不纳,那这白家便难看了,便是白小姐,名声也会有碍!”她会这般想,皆因她很清楚这些话绝对不会成为事实。
  “谁知道呢,也许是想着拼一拼吧!这世上无耻之人多了去了!”佩珠不以为然地道。
  而刚进了二门便打算回正院看看妻子的纪淮,方走了几步便被孙纪氏身边的丫头截住了,“大人,我家夫人有请!”
  纪淮有些意外地停下了脚步,略想了想便点头道,“知道了!”
  到了孙纪氏暂住的屋内,他先是恭敬地行了请安礼,而后又问候了几句,便问道,“不知姑母着人来请,所为何事?”
  孙纪氏拭了拭嘴角,这才道,“外头的传言想来你也知道了,紫棋那丫头姑母瞧着是个好的,正好你身边如今又缺个侍候之人,不如便将错就错,抬了她进门,你瞧着如何?”
  纪淮一怔,不解地问,“外头的传言?什么传言?”
  孙纪氏见他不像是作伪,只得佯咳了咳,便将那些话简略地说了一遍。
  纪淮听罢眉头拧得死死的,孙纪氏不见他说话,又道,“名声之于女子来说何等重要,虽然不知这些话从何而出,但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说确是不利的,若是你见死不救,她这一辈子岂不是毁了?这丫头心地良善,温柔怡人,是朵难得的解语花。外甥媳妇如今身子不便,便让她到你身边侍候着,这不是两全其美之事么?”
  纪淮听罢哭笑不得,若是他不纳了这白家小姐便是见死不救了?这是什么话?
  他正色道,“姑母此言差矣,这些捕风捉影之事根本无需理会,你越是理会,它传得便越厉害。至于您所说的将错就错,这更是万万要不得。一来会助长了这些歪风邪气;二来对白小姐亦不公。”
  孙纪氏被他说得一愣,疑惑地问,“这对紫棋丫头有何不公?”
  “白小姐出身富贵人家,自当三媒六聘嫁人为正室,这般糊里糊涂地与人为妾,于她何等不公!姑母万万不可再提此事!外甥还有公事要处理,这便先告辞了!”纪淮一脸正气地说完,便依礼拱拱手,这才大步出了房门,留下身后还未反应过来的孙纪氏。
  **
  京郊处,柳敬南与友人相互道过别后,牵着马匹步行了一段距离,感受着田间清新的气息,眼中有几分怀念,在祈山村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候了。
  “柳大人请留步!”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乍响,让正欲翻身上马回府的柳敬南停下了动作,回头一望,却见一身蓝衣的五驸马江宗鹏站在身后不远处,定定地望着他。
  他怔了怔,片刻才将手中缰绳松开,上前几步行了礼,“驸马爷!”
  江宗鹏仍是定定地望着他,许久,才沉声道,“不知柳大人可有空,宗鹏有些话憋在心里二十余年,一直寻不到机会……”
  ☆、第八十八章
  柳敬南迎上他的视线,两人久久对望着,良久,柳敬南才朝对方拱拱手,“擎南谨遵驸马爷吩咐!”
  江宗鹏也不再客气,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继而停下来微微侧头,示意他跟上。柳敬南捡起缰绳,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别庄,想来便是江宗鹏如今暂且居住之处了。
  庄上侍候的下人远远便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过来,连忙上前见过礼后,便有作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上前来接过柳敬南手上的缰绳,牵着马匹到马厩去了。
  两人进了屋里落了座,便有下人奉上了热茶。柳敬南神色淡然地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偶尔朝有些走神的江宗鹏望上一眼,屋内一片安静,只偶尔有几声吱吱喳喳的鸟叫虫呜传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敬南才听到对方有几分飘忽的声音,“十七岁那年,先皇下旨将五公主许配于我。五公主啊,那个恍若神仙妃子般美好的女子,京城中多少男子求而不得的,竟然就那样成了我的未来妻子。”
  柳敬南放下茶碗,静静地望着陷入过往当中的江宗鹏,片刻,又听对方继续道,“她如此温柔典雅、高贵大方,待我亦是柔情满满……”
  十七岁的少年得知梦魂萦牵的佳人成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那一刻的激动与惊喜,言语根本无法表达出万分之一。他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数着两人的婚期,只怕着早日将意中人迎进门来,当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意外让他差点殒命,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却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忘了家人、忘了身份、忘了心心念念的未来妻子,迎娶了救命恩人之女,生下了他的长子……
  他无法再去回想忆起一切的那日,他的心到底有多痛、多恨,他恨天意弄人,既然让他忘记,为何又要中途让他想起。妻子早逝,稚子无知,他便是心有再多的不甘,也不能抹去他曾娶妻、并育有一子的事实。忐忑不安地带着儿子返京认祖归宗,知晓曾经的未婚妻早已另嫁,他除了苦笑,叹一声有缘无分外,只能将一切酸楚咽回肚子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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