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 5)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年轻浪荡时,他因一时情热,赌咒发誓要与小门小户出身的叶红君共度一生,甚至不惜教唆叶红君放弃学业随他私奔。直到叶红君冒天下之大不韪未婚先育,婴儿的啼哭声与贫穷的重压才渐渐碾碎了楚文林的幻觉。
  联姻、门当户对、家产他像是初识这些词汇,悔不当初。他是锦衣玉食的阔少,受不得苦,他毅然回祖宅磕头领罚,央母亲遮掩丑闻,并在一年后听从家族安排与名门贵女联姻。
  叶红君哭过、闹过、哀求过,咬牙放下矜持抱着襁褓中的叶辞撒泼打滚过,终究无力挽回。
  未婚先育的omega就是苦难的代名词,她在贫民窟拉扯叶辞长大,天性使然,受过再多伤也不肯长记性,始终残存着少女式的天真烂漫。她换过几任男友,有alpha有beta,都不长久,分开时都撕扯得难看。
  叶辞幼年时试图从那些形形色色的脸孔中寻觅父亲的影子,却找不到,他姓氏随了母亲,这方面也并无线索。
  长大后,对父亲的念想也就淡了。
  转折发生在几个月前。
  一直死死攥着楚家大权不肯放手的楚老爷子暴病入院,人是救回来了,但楚家的几房子孙接收到这个危险的信号,家产争夺战登时进入白热化。
  楚文林才干平庸,为人自私重利,八岁的幼子楚睿亦顽劣愚笨,加上楚文林的母亲,也就是楚老爷子的三太太年轻时只是一名舞女,不仅出身低微,婚后更有偷情传闻流出,因此三房这一支素来不得楚老爷子喜爱,在遗产争夺战中处于绝对的下风。
  楚文林不甘心只捡些兄弟姐妹们牙缝里漏下的垃圾,狗急跳墙之时想起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长子,觉得那孩子或有价值可供榨取,这才调查了这对母子的下落,头一回找上门来。
  妈妈我,我今天跑,跑比赛。叶辞搜刮出一条好消息,结结巴巴地讲给叶红君,赚了不,不少钱,够给你治病。
  在妈妈面前,叶辞完全卸下了伪装。
  他变得乖顺,眉眼弧度柔和,瞳色清浅,一副惹人撩拨搓揉的模样。
  与叶红君根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而,在贫民窟,羊羔般软绵绵的母子俩唯有被人敲骨吸髓的下场,叶红君柔弱,他就得刚强。
  再软,也得装得戾气横生,耸起一身虚无缥缈的刺。
  叶辞在病房待了两个多钟头,给叶红君做四肢按摩,减缓肌肉萎缩,还扫了扫地,可惜叶红君太过虚弱,一直没醒。
  他还磕磕绊绊地说了两个多钟头的话,捡不坏的消息说,说学校,说同学,说在赛车场看见一辆多帅的重机车,疗养院人工湖上的天鹅多美。
  他不是真寡言少语,可除了妈妈,谁也没有耐心听结巴长篇大论。
  最后,他捻起叶红君床头瓷瓶里发蔫的太阳花丢进纸篓,换成他来路上买的一枝香水百合。
  她常因昏睡错过探视,因此叶辞每次来都会换花。
  百合鲜嫩水灵。
  她会知道他来过。
  探望过叶红君,叶辞在街上游荡到十一点,熬到楚文林就寝他才回楚宅。
  能少看那人渣一眼也是好的。
  对父爱的渴盼早已被年深日久的失望浸透,呷一口,仅余黄莲般的苦涩,几个月来叶辞没叫过楚文林一声爸,以后也绝不会叫。
  楚文林对叶辞晚归一事相当不满,一大早起来便沉着脸。
  叶辞视若无睹,吃过早饭就回卧室念英语,棉纱窗帘掩着,门落了锁,光线半明半昧。
  楚家大宅有几十个房间,蚁窝般繁冗,楚文林认回他后,他像蚂蚁没入楚宅的孔洞深处,鲜少释放存在感。
  宅子够大了,可叶辞那位嫡子弟弟楚睿像猪崽一样的尖叫仍能穿透重重墙壁直抵脑仁。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