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生长日志 第5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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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可能禁锢着巨龙的庞大空间,有一部分延伸到了埃瑞安的都城下面。
  塔砂从云层上下来,收起翅膀,用两只脚走向这座人类帝国的心脏。而出乎意料的是,维克多在她路过一家旅社时叫了起来,告诉她这里有守护阵的痕迹。
  “它还在运行!”维克多说,指出旅店周围种种地标上难以觉察的痕迹,“这玩意够隐蔽,但是需要维护,十年里没人管就废了。”
  这意味着,至少十年以内,这里曾经出现过施法者。
  塔砂住了进去,为了找出那个可能存在的法师。胆敢在埃瑞安都城附近安置魔法阵的法师不是迫不得已便是艺高人胆大,从维克多对法阵的赞赏(他十分难得地没有挑剔和挖苦任何地方)来看,搞不好是后者。塔砂都没感觉出这里有什么异常,若非维克多这个深渊原住民天生对魔法敏感,她一定会错过。
  魔法,最开始的确是深渊的特产。深渊的造物天生可以使用魔法,后来恶魔将它们传授给了愿意投身深渊的主物质位面生物。不过法师的来历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说始祖是个野心勃勃的背叛者,投身深渊又背叛深渊,从那里偷师到了可以自行使用的法术;有人说先行者是一些对世界充满求知心的探索者,他们研究深渊的造物与眷族,最终模拟出了本质不同但外在相似的强大魔法……在埃瑞安宣言的时期,法师几乎是个中性名词,已经和深渊信徒区分开了。
  总之,如果这世上依然存在法师,这些被打压的职业者和地下城之间,颇有合作的余地。要是塔砂能找到一个生活在都城附近的施法者,她的搜寻将事半功倍。
  可惜这事没那么顺利。
  来到此地的第二日,塔砂粗粗走过这座名声在外的人类国都。她积攒起一些零散的线索,验证和新提出了一些猜想,并对这座城市产生了不少惊叹。
  埃瑞安帝国的国都就叫“都城”,这其中藏着不可说的傲慢。人类让“埃瑞安”这个名词从这片大陆的称呼变成了人类帝国的名字,此后的所有人提起埃瑞安只想到帝国,连异族也一样——如今没有一个兽人愿意喊出“为了埃瑞安”的口号,认为那是向人类屈膝,不会想到数百年前这曾是地上所有生灵向天界与深渊开战时的呼号。现在的地上只有一个帝国,因此也只有一个“都城”,无须任何名称。
  都城文明水平,搞不好又比瑞贝湖先进一百年。
  马车在街道上穿行,“汽车”与之同行。那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汽车,而是一种有着汽笛和烟囱、车夫操纵着仪表盘、和这个世界的装甲车有不少相似之处的民用车辆。
  高楼拔地而起,链条和摇柄驱动着半人力的升降梯,穿着类似十九世纪利落衣着的行人从容地进进出出。
  老板的假肢手掌扁平,指关节精巧,这裸露在外的钢铁义肢精巧纤细得像昆虫的肢体。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巨大的钟面打开,在齿轮的运转之下,金属布谷鸟报时,金属小兵抱着类似火枪的东西踏步而出。
  富有的人戴着一种奇特的手表,更像怀表的改进版本:表链连接在手腕和一根手指上,戴表的人一弹手指,手表盖便弹开了。
  ……
  这是个奇特的城市,简直像又闯入一个新世界。整个埃瑞安效率低下的工业供养了军队与帝国的心脏,此处的机械巨大又精致,有种奇妙的古朴科技感——这几个看似截然相反的赐予居然能结合在一起。塔砂站在其中,便是一幕怪诞片的开场:龙翼的女人行走于机械之城,寻找着法师与地下空间入口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塔砂:我觉得我仿佛又穿了一次,不过画风怪着怪着也就习惯了(冷漠.jpg)
  维克多:作者跟我保证塔砂这次谁都没带就只带了我,可我万万没想到她还可以半路收人(冷漠.jpg)
  关于老板假肢的原型如下图,看不见可以去我微博,维多利亚时期的假肢真的就是这么酷炫啊xd
  第70章
  当天的傍晚,塔砂敲响了旅社二楼尽头的那扇门。
  这间旅社与一棵粗壮的梧桐树相依相偎,二楼的结构并不规则,走廊尽头有一间常年背光的小房间,里面住着店老板的弟弟。老板天天为弟弟的终身大事万分操心,塔砂只稍一打听,便得到了一大堆详细的介绍。
  “他这个点一定在房间里!”店老板信誓旦旦地保证,“嗨,他哪个点都在房间,哪个点都有空!本想着让他来给您当导游呢,阿比盖尔这丫头一大清早就把您领出去了……”
  他抱怨了弟弟多么不爱出门,抱怨完想起推销的目的,又掩饰性地说他才华横溢,“您知道,写书的人多少都有点怪癖。”他哈哈干笑道,自己都不太相信地吹嘘了一通。刨去那些相亲角常见台词,店主口中的弟弟埃德温是个不修边幅、行为古怪的怪人,而他的女儿口中,叔叔则是个特立独行的大作家。
  怎么听嫌疑都很大。
  越从这对父女口中套话,埃德温就越像隐居法师的剪影。他闭门不出,在书卷之间徘徊,神神叨叨地写着他人无法理解的内容。法师在这个施法者与异种一道被打压的世界中装疯卖傻,以小说的借口讲述失落的过去。不修边幅与诸多愚行是他的保护色,旁人的无知让法师安全也让法师惆怅,于是他将他的世界书写于纸上,当成虚假的话本,告诉依然对施法者怀有兴趣的人。
  在看到埃德温本人时,上述猜想似乎变得更加可信了。
  塔砂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几下击打,停顿数秒,再几下击打。她的敲门声礼貌却让人烦躁,间隔不定,每次击打的次数不定,力度也不定,这种不规则感让人完全没法将之当成背景音无视。她耐心地敲了五分钟门,五分钟后木门被一把打开,门内站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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