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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一道口,血汩汩冒出来洇湿裤管,昏暗的路灯下呈现一种红褐色,瞧着吓人。
  虽然从小到大一直是被自家老太太撒出去放养的,经常磕碰得少皮无毛没人管,但二十五年里还真没碰上过这种堪称血流如注的情况,景灼杵那儿有点些懵。
  好在那人俯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迅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先去县医院,我这边有急事儿随后到,实在不好意思。
  噢先去县医院啊,本来就要去那儿来着,这下方便了
  景灼脑回路清奇了一秒,随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抬头拧起眉瞪那人。
  肇事者个子高他半头,看身形听声音是个年轻的,路灯太暗看不清脸。
  那人应该是伤了肩,捂着肩自说自话单手去扶车,长腿往上潇洒一跨眼看要走,言简意赅道:侧楼挂急诊,外科。
  合着你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景灼并不好惹,当高中班主任的火气都不小。
  他强忍疼痛走过去,一把扣住秃了的后座底儿,刚要薅起肇事逃逸者的领子给他再来个人仰车翻,对方却真有急事儿似的,往旁边一侧轻巧闪开了。
  电动车窜出去的瞬间,一个手机被向后掷过来。
  景灼下意识接住,再抬头时电动车已然成了夜幕中一个遥远的小点,滴滴啾啾响得他额角跟着一跳一跳。
  操。
  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爆粗口并不是好行为。
  所以此刻攥着那人的手机,景灼心里开始无声地、惊涛骇浪地,狂|操他大爷的腿儿。
  自己小腿的血还没止住,手机振动起来,是出租车到了,缓缓停靠到他跟前。
  小伙子!司机师傅在他拖着伤腿上车之前降下车窗,伸头喊,没油了,你要不急的话咱先去趟加油站!
  景灼看着油表闪烁的红灯,觉得自己最近属实有些点儿背。
  手术室红灯灭,主刀医生揉着左肩推开门,告知家属病人脱离危险后往更衣室走。
  程大夫,今晚上病人多,外科那边缺人。一个年轻护士跟过来找他搭话。县医院有时候人手不够,夜晚急诊各种科医生都能顶上帮忙。
  主刀的正是程大夫,这位在县医院算棵公认院草。
  人家穿白大褂像卷卫生纸筒子,他一穿躺病床上的小姑娘都偷瞟。大龄单身男青年,个儿高长得帅,对病人同事都温和,外形性格没得挑。
  就是嘴有点儿欠,身边同事天天被他损得体无完肤。
  今天不是他夜班,我去顶。刚和他从同一手术室出来的一助安韦叫苦连天,皱巴着脸,缺觉,这两天熬得心悸,再不休息我该躺手术台上了。
  终于结束手术,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程大夫也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两手揣兜不紧不慢地在走廊遛逛,开口时嘴角勾着笑:韦啊,你那脸耷拉地上走一圈保洁阿姨都不用拖地了,跟病号欠你钱似的,要躺手术台也是让人给揍的。
  嘿?安韦看向小护士,忿忿然,你说这玩意儿有同情心吗。
  小护士懒得理安韦,听说夜班不是程大夫,今晚值班看帅哥的乐趣全无,撇撇嘴准备走开。
  回去歇着吧。程大夫拍了拍安韦,眼袋太惊悚,一会儿路过心脏科室记得绕行。
  谢谢程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安韦立马满血复活,苦瓜脸瞬间收起,一步三蹦进了电梯。
  他程哥挺想给他一脚:麻溜滚走。
  交完班穿过候诊厅,程大夫从一排病号伤号前走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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