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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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则,田氏夫妇口口声声说当年发家是因为戚氏变卖了嫁妆,但就信上所言,戚氏出身寒门,哪来那么大一笔嫁妆供她变卖?即便家中有些积余,经历一场饥荒,也都拿来换粮了。”
  洪参军一心要将功补过,恨不能将自己知道的线索都搜刮出来:“但据卑职所查,十年前田氏夫妇刚到长安之际,便在东市赁了一家店肆卖贵重布料。”
  蔺承佑看他一眼:“不觉得奇怪么,到东市赁间铺子并非易事,贩卖缭绫之类的贵布更需大笔本钱,如果嫁妆是假的,这笔钱从哪来的?”
  严司直狐疑道:“你是说——”
  蔺承佑眼前浮现田氏夫妇鬼魂的惨状,冷笑道:“我在想那四个月究竟发生了何事,若能弄明白田氏夫妇当年都做了何事,也许就能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了。”
  洪参军既惊又悔:“所以田氏夫妇真是被人谋害的?”
  蔺承佑回身一指戚氏那封绝笔信:“凶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这封信与七芒引路印的手法如出一辙,使的都是牵魂拘魄的法子,把受害人如木偶般操控起来,再令其作出写信和自缢之举。我想如果开棺验尸,戚氏的衣裳外面应该留下了一些针眼。”
  洪参军脸色惨然,戚氏死了一年多,尸体早就腐败了,想再开棺找线索,又谈何容易,只恨他结案太草率,假如当时就把凶手揪出来,也许就没有后头那些事了。
  蔺承佑忽又道:“严司直,洪参军,若是你们举家逃荒,第一个会考虑投往何处?”
  严司直回过神来:“逢上凶年饥岁,估计也就能指望亲戚收留了。”
  “可田家已经没亲眷可投奔了。”蔺承佑慢悠悠在桌前踱了两步,“戚氏倒还有两个姐姐,对当时的田氏夫妇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可惜信上没说她们嫁去了何处,否则也许能知道田氏夫妇那四个月的栖身之所了。”
  他边说边在心里盘算,从章丘投奔到某处,再从某处到长安,等田氏夫妇再出现时,手中已然多了一笔做买卖的钱。
  这四个月的境遇,改变了田氏夫妇一生的命运。
  四个月……
  四个月……
  蔺承佑眼皮一跳。
  那地方该不会就是——
  他哑然矗立在屋中,只觉得纷繁的线索,渐渐清晰地指向某一处。
  越州、姚黄姐妹、那枚出自桃枝绣坊的香囊、田氏夫妇无故失踪的四个月……
  他猛一抬头:“严司直,你速以大理寺的名义给越州府去一封信,写好后令人连夜疾驰送信。””
  严司直一怔,连忙捉袖提笔:“欲问何事?”
  “我想知道十年前的八月到十月之间,越州可曾出过什么悬案,地点或许就在桃枝渡口附近,凶手至今未落网。“蔺承佑掉头匆匆往外走,“洪参军,你同我出去一趟。”
  洪参军惊讶起身:“要去何处?”
  “去碰碰运气。江南东道恰好有几位官员在京述职,运气好的话,没准有人记得十年前越州的事。若是没人想得起来,城里还有几家越州人开的旅舍,横竖找人仔细问一问。”
  蔺承佑一面说一面下了楼,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四下里阒然无声。
  他走到庭前环顾一周,忽然屈指成环,吹出一声呼哨。
  洪参军紧跟在蔺承佑身后,见状疑惑地停步,只听夜风穿堂而过,檐下传来灯笼挂钩的咯吱轻响。
  这声口哨过后,风声仿佛停滞了一瞬,洪参军正暗觉古怪,就听房顶上隐约传来响动,仿佛有巨物在楼顶上悄悄潜行。
  洪参军脊背上的寒毛一竖,他习武多年,一听就知道楼顶那东西绝非善类。
  然而不等他拔刀,蔺承佑就按住了他的刀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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