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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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承佑脚步一顿,下午两人相见时,她面上笑吟吟地,心里却在琢磨暗算他,先用蒲桃酒泼他一身,接着又让仆人潜入飞逸阁偷他的浴汤,可恨他对她毫无防备,还因担心她被脚下的尖石伤到故意没躲开她的酒囊。
  一想到这事他心头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滕玉意,我还不知道你吗?眼下说得再好,下回照样敢暗算我。今日就算你说破天,这事也不绝会就这么算了!”
  滕玉意噎住了,蔺承佑明知她护短,偏拿端福开刀,哪怕他像上回那样直接毒哑她,她也不会像眼下这般煎熬。
  她又羞又恼,然而细细一想,这事是她理亏,换作是她,被人偷浴汤也会觉得羞辱。
  一觉得理亏,声气也就不那么壮了。
  她瞄瞄他的背影,追上去强行拦到他身前,笑道:“世子,我敢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你不知道端福的脾性,他心里眼里只有主人,你再怎么惩罚他,他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世子既要杜绝后患,不如同我这个做主人的清算——”
  蔺承佑不肯停步,只笑说:“你这么护短,惩戒端福不就等于同你清算了么?”
  滕玉意同他讲理:“律典还分主使和从犯呢,主使在此,世子又何必为难一个下人。说吧,这事怎样才能揭过?只要世子马上把端福放了,我都可以认罚。”
  罚她,他怎么罚?把她关到柴房里还是再把她弄哑?
  他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罚罚端福了。
  他扭头看着她:“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的好忠仆投到大理寺的狱里去。”
  “你——”滕玉意心头火起。
  蔺承佑正要扭过头,忽见她手里捧着一个东西:“这是什么?”
  滕玉意低头一瞧,这才意识自己一直握着药罐,早知道蔺承佑要折磨端福,她才不把药拿出来。
  想把药罐收回去,忽又改了主意:“我看世子的臂伤还没好,想起身上带着一罐胡药,这是我阿爷军中常用的,说是能止痒去腐——”
  “给我的?”
  滕玉意嗯了一声,把药递到蔺承佑面前,看他迟迟不接,没好气地说:“放心吧,不是毒药,上回世子救了我一命,今晚又帮了我和小涯的大忙,我心存感激,早就想回报一二了,这药性子刚猛,但疗愈效果极佳,世子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回去一试。”
  蔺承佑默了一会,把那圆滚滚的药罐接过来,看她一眼,忽然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把药罐塞入怀里:“谢了。”
  “蔺承佑——”没等滕玉意追上去,蔺承佑纵上墙头,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滕玉意气得直瞪眼,你收了我的礼,倒是把端福放了呀。
  这下怎么办,蔺承佑软硬不吃,端福落到他手里,不知会遭怎样的罪,就算她马上想出对策,首先得能把消息递出去,可今晚四处戒严,根本没法调动手下的那些人,她惴惴踱了几步,忽又听见巡卫的脚步声走近,纵算再担心端福,也只能先翻墙回去。
  蔺承佑刚回到飞逸阁,宽奴就过来说:“世子,柴房里的那位下人如何处置?”
  “放了吧。”
  宽奴一愣,世子为了捉这人,特地调动了身边武功最好的两名护卫,几人里外合作,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此人抓住,还没问罪呢,就这么放了?
  他狐疑抬头,一眼就瞧出小主人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敢多问,说了声是,自行下去安排。
  蔺承佑往窗前榻上一躺,举起手里的药罐端详,罐身小小的,甚是精致可爱,釉身冰莹清透,饰以红碧粉彩,罐身摸上去有些温热,应是被滕玉意攥在手里好久了。
  他旋开罐盖闻了闻,诚如滕玉意所说,里头是上等的胡药。
  先前沐浴完他因怕来不及,只在臂上缠了一层纱料,外头再罩上衣裳,不留神很难看出端倪,可看滕玉意那架势,不但看出他伤未好,而且早就想把药罐给他了。这样的好药满长安也找不到几罐,滕玉意大可以留着防身,即便为了报答他的浴汤,也完全可以拿别的相赠,结果她还是把胡药给他了。
  他摩挲着药罐想,她坏的时候够坏,好起来也够好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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