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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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输”——让学子们用书本上的衰分术去辩论嘉和朝的赋税。
  诸如此类。
  像“粟米”这道题压根就不是简单的考算术,要知道很多学子分不清五谷杂粮,如何换算各种谷物之间的兑换?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盛言楚在县学就见过同窗二十来岁连馒头是什么粉做得都不知道。
  至于“均输”题,不过是披着工科皮子在考文官的知识点罢了,看似是算数,实则考得是学子们对朝廷赋税的认知。
  要么说进士难考呢,瞧瞧这些考题便知道了,一场下来几乎没有两三道是直接考学子们死记硬背的知识。
  理清解题思后,盛言楚定下心神,在素纸上打了几遍草稿方将答案誊录到考卷上。
  -
  第二场考完,盛言楚没有出考棚和俞雅之去廊下聊天,而是等贡院的人将考卷收上去后,他径直回小公寓抱了个汤婆子上床榻睡了。
  一觉睡到第三场开考,许是最后一场的缘故,学子们渐渐起了疲软,然而第三场主考诗赋,写诗文讲究心平气和,一副急躁的心态断不可能写出好的诗词。
  盛言楚正是料想到这点才选择呼呼大睡一场,醒来后脑子清醒的不得了,写起最为拿手的诗赋时简直爽到飞起。
  考第三场时,京城上空的雪忽然停了,太阳一出来贡院屋顶的雪就跟滚了热油一样,窸窸窣窣的往下趟冰水。
  盛言楚忙将带来的油纸将考棚屋顶包起来,虽挡住了雪水往下流,但碍不住化雪时的严寒,哪怕盛言楚搁半个时辰就换一个汤婆子,执笔的右手还是生了两个红红的冻疮,按一下就发疼。
  盛言楚这边情况还算好的,有些举子带进来的油纸早已被官差收走,没有油纸,考棚比庄户人家的猪栏还要破,上头的雪水时不时的往下滴落,举子们唯恐湿了考卷,便站到门口去写。
  屋外正在化雪,门口的风最为刺骨,才站一会,双手就冻得张开都困难。
  不想在门口吹冷风,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考卷上落下一滴滴水圈,会试不誊录,这些留了水渍的考卷和盖了屎戳没区别,一般情况下是要跟一甲说拜拜了,若是遇上严谨的批阅官,落榜的大有人在。
  二月二十五晌午一过,贡院巷道门口的铜铃响起了,盛言楚立马停笔凝神。
  等官差过来收考卷时,盛言楚忙将暖腿用得汤婆子和一床毛毯扔进小公寓。
  铁锁一开,考棚里的举子们再也没了第一场考完后的轻松,盛言楚嫌外边冷,便坐在灶眼边上烘火,温度一上来,生了冻疮的右手就隐隐发痒。
  不过,一想到自己顺顺利利的完成了会试考卷,盛言楚突然觉得手上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外头举子们大多耷拉着脑袋,盛言楚随便一扫就能看到一两个偷偷抹泪的,这些人中,能开心地露出笑容的很少。
  一听才知道他们当中有几个湿了考卷,有几个最后一场没考好,还有几个手冻僵了字写得很马虎……
  就在众人哀叹连连时,忽见后边巷子处抬出好几个盖着白布的担子,担子往这边抬时,大树下的举子们脸色骤然一变。
  盛言楚站起来缓步往门口走,目光触及到搭在担子上的死人手臂后,盛言楚心下不由暗惊。
  举子们窃窃私语。
  “都临到头了,怎么就没熬过去呢?”
  “咦,你想岔了,刚抬出去的那人可不是这两天咽气的,巷尾那边的人说,早在第一场的时候就发现这人不对劲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担子抬了过来。
  众举子倏地闭紧嘴,贡院内一时间静若落针可闻。
  这样的担子每条巷子都往外抬了一两具,盛言楚跟着举子们往贡院门口走,像他们这样扒在贡院镂空垂花门往外看得人有很多,盛言楚仗着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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