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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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宓君泫然欲泣,咬紧嘴唇。
  躲在矮木后边的盛言楚能清楚的感知到华宓君此刻的决然和恨意。
  “那华琦云如此大张旗鼓的选夫,不就是想趁着官家还在位时好择一颗大树乘凉吗?哼,我偏不让她如意,她十九那日过生辰,我定要备份厚礼上门!”华宓君咬牙切齿地说,“唐氏母女想踩着我娘的枯骨过人上人的好日子,门都没有!”
  “我陪你去。”李婉眼睛坚毅,“左右我已经定了亲,去见那些公子哥想来老祖宗不会责怪我。”
  华宓君呜咽点头,其余几个年岁小的姑娘忙上前哄,许是外头的风大了,几个女孩子禁不住傍晚的凉气,不一会儿便相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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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言楚一出李家大门,小厮便将盛言楚蹲在矮从的事说与李老大人听。
  李老大人刚听了李兰恪的课业,闻言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算那小子有点眼力,搁旁人遇见了咱家的姑娘,就跟苍耳沾了羊毛一样,甩都甩不掉。”
  李兰恪:“那些攀附咱家的人,没几个真心实意的,要么冲着爷爷您的名声来的,要么想借着咱家的势好在朝堂行走。”
  李老大人冷哼:“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宓姐儿多好的一孩子,襄林侯竟跟老夫开口,说要将宓姐儿送到太子身边做良娣?!”
  顿了顿,李老大人用力地提着拐杖点地,破口大骂:“谁稀罕做东宫良娣!说来说去不还是个姬妾吗?我宓姐儿是我李家的嫡亲孙儿,她娘在军中至今还享有军俸,为朝廷卖命多年,到头来女儿却要去做妾?老夫就是豁出去这条命,就是死也不会答应这桩亲事!”
  李兰恪冷着面孔跟着骂了一通,忽道:“可宓姐儿从小没娘亲在跟前教养,上头又有那么一个爹,日后这亲事怕是极为坎坷…”
  京城世家娶媳妇十分讲究,除了八字要合,还要看是否有亲娘教养,尤其是娶回家当长媳正妻的,最为看重这点。
  毕竟要撑家族的脸面,若迎一个幼年失恃的姑娘进门,家族会因此蒙羞。
  就因为这道槛,华宓君长至十四岁还没有说亲,李老大人今年之所以没回老家,其一是为了李兰恪的科考,再有便是焦心华宓君的婚嫁之事。
  “这两日老夫正在寻摸好的人家,不拘什么高门家室,只要能对宓姐儿好就成。”
  李老大人口气软绵无力:“倘若念和在世,应该也会同意老夫的做法。”
  少将军李念和去世那年,李兰恪已经记事,回想起姐姐浑身是血的倒在李府外的凄惨画面,李兰恪赤红了一双眼,双手发抖:“华正平简直妄为读书人!妻室再怎么不喜,也不能下那般狠手,好歹姐姐怀着他的孩子呢!”
  李老大人不可置否的冷笑:“人人都说读书人最为薄凉,然我李家代代都是书生,也没见有人学华正平杀妻灭子。七出之罪,哼,他那宠爱有加的小妾又有什么妇道之言?忤逆念和,独揽华家大权,还将女儿养在身边,这又是什么道理?”
  李兰恪唉声叹:“若不是官家护着她,她哪里有现在的地位,那华家将她捧得高高的,并非只因为华正平宠她,毕竟唐氏年岁已不小,再好的颜色也终有逝去的一天,然华家日复一日的待她好,都是因为宫里那位罢了。”
  说起老皇帝,李老大人脸色晦涩难耐,语音清颤:“当年先帝派老夫去东宫的圣旨下发后,朝野上下皆笑话太子,言及太子有了老夫这个夫子后若还不上进,怕是要失储君之位。”
  往事如烟,再提时,李老大人老的牙都掉光了,而那个被世人看笑话的太子荣登龙椅后稳当当的做了一辈子的皇帝。
  “爷爷,”李兰恪斟酌了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若您料到皇上如此待您,您当年还会用心教授于……他吗?”
  老皇帝不是中宫所出,亦不是宠妃之子,当年之所以坐上皇位实属巧合。
  原本立得储君尚武,当今皇帝十五岁那年,储君战死在南域,噩耗传到京城后,先帝罢朝三日,就在这时候,其余几位虎视眈眈的皇子开始对太子之位起了微妙心思。
  先帝正哀痛长子的惨死呢,听闻底下几个儿子暗中较劲争抢太子,先帝大约是被丧子之痛冲昏了头脑,竟叫侍卫将那几个皇子连夜扔进了水牢。
  水牢里蛇鼠堆满山,皇子们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那等苦,关了三天后,待先帝从长子灵堂里走出来时才想起皇子们还关在水牢之中,遂着人去看,然而大事不妙!
  关进去的一共有六人,两人互相残杀死在牢中,一人被蛇咬死,另一人不识水性被淹死,另外两人倒是全须全尾的从水牢里出来了,可惜还没半年就魔障发了疯。
  先帝一下没了七个好儿子,身子为此形销骨立每况愈下,病床前,先帝将如今的老皇帝立为了太子。
  老皇帝生母身份低位,平日里寡言少语,在众皇子堆里并不出色,可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子,硬是让李老大人扶上了皇位,这龙椅一坐就做了五十来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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