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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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是个文弱书生,虽说长得高大却不会显得壮硕,人也文质彬彬。但不知为何,谢昊就是觉得徐宴此人极不好惹,通体透着一股冰雪难融的锐利之感。哪怕如今游龙困浅滩,但谢昊却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将来必然会一飞冲天,能常人所不能。
  果然,仆从引着人上了木桥上。恰巧漫天的霞光映衬着他的后背,桥上之人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边儿。徐宴阴沉着脸,平白一股摄人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林清宇与谢昊面面相觑,眨了眨眼睛,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
  徐宴一进门见林清宇在与谢昊饮酒,心就咯噔了一下沉下去。从他回家到报官,再到找上门来,少说一个时辰也有了。毓丫此时不在别庄,那人又在何处呢?心里像潮水翻涌一般,徐宴的脸色自然更难看。
  仆从将人带到便躬身一礼,无声地离去。
  别庄的花园里还是一片春景,绿意映照着,凉亭里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便格外打眼。徐宴缓步从木桥上走下来,衣裳的袖摆因他走动而猎猎。凉亭的石桌上咕噜噜煮着酒,两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适时放下杯盏。谢昊撩开肩侧垂落的头发,忽然起身,缓步走下去。
  他生得也高大,站起来居然跟徐宴差不多高:“徐公子怎么会过来?”
  徐宴向他行了一个平辈礼,微微抬眸,冷冰冰地看向凉亭中坐着的林清宇。
  林清宇一只手捏着碧绿的玉盏,抬起眼帘不期然与他对视。那一瞬,只觉得徐宴的这双眼睛看人时如尖刺一般,刺到人心口便是冷冷一咯噔。他皱了皱眉,对徐宴放肆的眼神感到一丝冒犯。但徐宴也不曾做过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于是蹙着眉也站起身:“徐公子。”
  徐宴又行了一平辈礼,开门见山:“学生此行过来,是想请小侯爷帮个忙。”
  林清宇虽好有夫之妇,却并非真正的下作之人。柳家别院此时没什么动静,徐宴猜测是底下人手脚还没那么快。苏毓出事,只能是这个原因。
  并非徐宴太武断,而是这段时日苏毓的一举一动,他看似不吭声其实心里十分清楚。一来毓丫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与人不亲近,更不会轻易与人结仇。来金陵人生地不熟,说话做事都很注意不与人闹龃龉。二来像这般带人闯门掳人的事儿一般人家等闲干不出来,只有那家大业大目无尊法之辈才敢在这般金陵城内闹事儿。徐宴吐出一口胸中闷气,方才他已经去报过官了。官府那边在找,这会儿他是亲自来别庄堵着的,他就赌那掳人之辈这两日会上别庄献礼。
  此时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时候,他于是言简意赅地将苏毓被人掳走的事情说了。虽未曾言明自己找上门寻林清宇的缘由,但其中之一不言而喻。
  林清宇闻言摸着鼻子有些尴尬,徐宴上门的这个理由他委实没想到。
  刚想说,底下人应当干不出这事儿。但林清宇和谢昊其实比徐宴更清楚,金陵城的这帮子商贾为了讨好他们能做出什么事儿。前段时日,盐帮的王老二,将自家的儿媳妇都一碗药药倒了送到林清宇的榻上,强抢寒门学子的内人送来讨好权贵子弟,也并非不可能。
  “报官了么?官府怎么说?”谢昊也有些尴尬,斜了一眼林清宇,用咳嗽的声音遮掩道,“应当不是那帮人干的。金陵城也是有王法的地方,怎么可能敢这般胡来?”
  “报过,”徐宴目光直视林清宇的眼睛,“但,学生却觉得,不久就会有人将内子送来别院。”
  “……”林清宇从凉亭里出来,脸上是或多或少的尴尬,“这……徐宴,你这般说话未免太放肆!”
  他好有夫之妇的癖好在京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丑闻,传言传了几年,从前林清宇是不在意的。但此时被徐宴单独拎出来,林清宇看着眼前如山涧轻雾一般清透的男子,却忽然觉得脸上异常的难堪。
  袖子一甩,他转过身:“……若是有人真敢打着本侯的名义这般行事,本侯必叫他有来无回!”
  “徐家一个半月前才从双门镇举家迁入金陵。内子平日里甚少与外人打交道,也不曾与谁结果仇。除了今日在字画局露了一次面,学生还真没想起她跟谁有过龃龉。”
  徐宴冷着一张脸询问林清宇道:“若是方便,可否请门房将上门送礼的花名册给学生一观?”
  林清宇啧了一声,却也没计较徐宴言辞的不客气。指了身边一个仆从,叫他去门房拿拜访的花名册来。
  徐宴拿到花名册便立即做了一番筛选。刚准备拿着去找官府,就听到外头一个仆从进来禀告。说是外头金陵孙家的二子上门来求见小侯爷,说是有一份保管侯爷喜欢的礼要送给小侯爷瞧瞧。
  话音一落,三个人面面相觑,彼此脸上凝重起来。
  徐宴的脸立即敷上一层冰,林清宇与谢昊对视一眼,顿时更为尴尬了。
  这话就差明摆着说,‘我将您看中的女子绑来送你了,快来瞧瞧’。林清宇闭了闭眼,没有什么比床榻之上的癖好被当众传开还被受害当事人将现实怼到脸上来更叫人难堪的事儿。林清宇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紫的,千帆思绪此时统统化作一股怒火冲上脑袋。
  “叫他进来!”他怒极,“本侯倒要看看,他能送出什么大礼来!”
  谢昊也抓了一把头发,头皮发麻的尴尬。再看一眼好友,他又觉得荒谬又有些好笑。这么对比下来,还是狎妓比较好。至少他狎妓只要给足了银两,后续没那么多麻烦惹上身。想着好友下不来台的僵硬表情,谢昊到底不厚道地笑出声。
  只是才一笑,瞥到徐宴冷冽的脸色,顿时又压住了嘴角。徐家是真的遭了罪,徐家娘子还不知如何。不敢直视徐宴的脸色,他又背过身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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