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孽(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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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嘴角尚挂着血渍,嘴唇染了红,瞧着极艳。她长得看起来很轻巧,但容貌又在艳丽的极端,斜眼看人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有股原始的野性。
  这才是真正的红妆,剥除掉那些儿女情长,原本的她就是这样,戏弄着人命和人心,是地底下无情狠毒的女修罗。
  “我要解药。”他说。
  红妆克制着发笑的冲动,揪着一缕头发把玩,反嘲道:“你觉得我会给你?”
  伸出手,点在唇角红肿处,“这个,就够你死无全尸了。”
  戚烬紧紧盯着红妆,半晌,屈膝跪下。
  红妆放肆地笑出来,笑着笑着,重重地开始咳嗽,捂着嘴咳了好一阵才匀了气。
  她抬腿,往戚烬的肩头用力一踹,发出一声闷响。
  戚烬默不作声任由她打,直到身上白净的衣衫全都印满脚印,才抬头说:“我要解药。”
  其实若是给季寒初时间,他也不见得不会解,只是这毒一天发作一次,殷青湮生得柔弱,根本受不得这种苦。戚烬担心季寒初还没做出解药,殷青湮就会因为吃不住疼痛自尽。
  否则,凭他一身臭脾气,断然不可能给红妆下跪。
  红妆弯下腰,目光与戚烬齐平,她的眸子都是寒冰,如一把尖刀,刺在戚烬的身上。
  “失忆的药,谁给他下的?”
  戚烬很快回答:“我。”
  红妆:“谁的主意?”
  戚烬抿了抿唇,道:“二公子。”
  红妆直起身,下颚绷紧,浑身冷厉。她低下头,冷淡地说:“季之远个残废本事还挺大的。”
  她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尝过血味,美艳皮囊下包着颗蛇蝎心肠,她从不怕众口铄金,也不怕积毁销骨,有仇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这仇,她算记下了。
  “解药。”戚烬低低地说。
  “这还不够。”红妆笑得极凉,轻声说:“你把之前季家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师姐既然要回季家,她也得跟去,这便不能坐以待毙。明明所有该死的人都死干净了,她实在想不出她要做什么。
  可师姐去了,她无论如何都是必须去的。
  而且这一次,红妆有预感,这会是一场了结,所有事情都会做在此做个了断,恩怨情仇该清算的清算,该走到尽头的走到尽头。
  该死的人,自然也不能活。
  沉默一点点蔓延。
  没有人说话,可红妆不急,她很有耐心,她知道戚烬肯定会说。
  季之远是伪君子,那戚烬就是真小人,他为了殷青湮什么都肯做,什么都肯付出,其他所有东西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他肯定会说的,除非他不要殷青湮的命了。但这完全不可能,在他的心里,殷青湮的命比自己重要了千百倍有余。
  半晌,戚烬终于开口,声音很低,说出第一句话有点困难,但后面就变得自然而然。他和季之远本就是利用的关系,一切都建立在殷青湮之上,正如当初他初见红妆时说的那句话,他从来不要自己痛快,他要的始终都是她能够如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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