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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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翻旧账,观亭月并未显得十分狼狈,语气里仍旧游刃有余:“在谷底的时候,那支箭是你先射出来的。
  “既然当时就已经见过了,再多这一回不也没差?”
  反正她永远都有道理。
  纵然没有,也会无理搅上三分,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了,自己又不是不清楚,何必为此较真。
  燕山便似是而非地哼笑一声,“我以为看到我,会让你觉得恶心。”
  观亭月不置可否地扬眉:“难道不是看见我,会让你感到厌恶?”
  他身形微微顿了一下,眸色晦明难测,“原来你也知道。”
  还以为像她这般的人,是没有心的。
  燕山的目光蜻蜓点水地掠过去,足下未停,一路行至偏厅正北的矮几后落座。
  此前在山间遥遥一望,没有功夫细瞧,这会儿隔着不远的距离,观亭月才发现他较之少年时长高了许多,五官褪去青涩与懵懂,长开了,却也锋利了,仿佛还隐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戾气,这是燕山以往所不曾有的。
  观亭月轻松平淡道:“看起来离开观家之后你过得不错,我虽阴差阳错,却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他闻言抬起眼,意味不明地望着她,“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
  “不好么?”观亭月理了一下散在胸前的头发,“官拜侯爵,功成名就,家喻户晓。不好吗?”
  她还揭不开锅呢,还想怎样?
  燕山盯着她的神情注视一会儿,口气便带了点争锋相对的意思,“异姓王侯,也就是在西北替皇帝看大门的而已,比不上观老将军声名远播。”
  观亭月顺口回道:“再怎么声名远播,现如今也已黄沙埋骨,你还有几十年的岁月,足够超越他。”
  “几十年?”他模棱两可地轻笑,“我活不到那么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战死沙场了。”
  “不一定,新王朝如日方升,眼下的时局可比当年稳定多了。他壮年而亡,你要活过他还不容易?”
  ……
  氛围就此诡异的静默了。
  双方似乎都意识到言语的走向不太庄重,有点鞭尸先辈的意思,故而皆哑然地闭了嘴。
  屋中悄无声息,安放在角落里的铜壶滴漏啪嗒作响。
  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息开始在四周蔓延,一时间像是连炉子里燃着的香也静止不动了。
  燕山觉察到这个话题或许起得不妥,他捡了一本搁在手边的书册随意翻阅,“刘闳说你有事找我?”
  “你肯亲自前来,想必不是专程与我叙旧的。说吧。”
  “……”
  从两个人的第一句话起,观亭月其实就已经后悔了,今天这场交谈注定得是阴阳怪气的混战,现在又明嘲暗讽地怼到这个地步,叫她如何开口。
  难道要说对不住,我原本是想找你帮忙的,结果没忍住跟你吵了一架吗?
  她在那里骑虎难下地沉默良久,最后风轻云淡地一抬头,“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要一两颗石善明制作的火/药。”
  大概是意外,燕山放下手里的书,带着疑惑打量起来,“你要那个作甚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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