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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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晚间离席得也早,此刻周遭没有随侍跟着, 孤零零的孑然一人。
  不知是否是因为深秋夜、小山亭以及这料峭的寒风, 那身影忽然看上去萧瑟极了,莫名有几分落寞。
  观亭月站定脚, 远远地瞧了他一会儿,随即掉头折返。
  *
  今年闰了月, 寒冬来得要比往年早许多,亥时不到,草木已经开始打霜了。
  燕山倾身伏着栏杆, 尚在出神之时, 冷不防左侧悬下一壶清酒。
  他始料未及地一怔,回眸时,观亭月那双映着微光的星目恰好撞进视线里。
  他只发了片刻的愣,很快便从她手中接过酒壶来, 眼角似笑非笑地往下一压。
  “难为你还记得。”
  后者不满的反驳:“我也不是次次都食言吧。”
  燕山转过身背靠扶栏而坐,对嘴饮了一口,姿态明显比之前要放松不少。观亭月则站在他旁边,也面朝水池的方向,一边饮酒,一边看破碎的月华在涟漪里清波荡漾。
  大概有半盏茶的时光里,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
  他喝了几口之后,拿起酒端详,“这酒……味道挺淡的,不是陈酿吗?”
  “我哥喝不了烈酒,家里的多是果子酒,带甜味儿。”观亭月说完,略偏了脸瞥他,“怎么,你现在口味还喝重了?”
  燕山将酒放在膝上两手握着,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解释道:“西北荒寒,冬天尤其难熬,烧酒喝下去可以暖身。”
  “难怪。”她半带揶揄,“你如今都敢喝烧刀子了,是该瞧不上这点荔枝酿。”
  观亭月垂目晃了晃酒壶,不知想到什么,神情突然温暖起来,“想从前哪有那么多的花样,当时年纪小,连甜酒也只能偷着饮……”
  “当时……”燕山刚起了个头,便摇头笑笑,“当时我其实并不爱喝酒。”
  经他这么一提,观亭月不由将视线投过来,“好像第一口酒,还是桐舟骗你喝的吧?”
  燕山声音放轻了些许,说是啊。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他同我说这是好东西,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兄弟们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将军书房里给我偷来的。”他屈起一条腿,将手搭上去,清浅地一笑,“后来我才知道,是他和宗帮故意想看我出糗才搞的这一出……不过,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就是太辣喉咙了。
  他平生何曾接触过这样辛烈的食物,只一口便烧得满地打滚。
  观亭月引以为傲地轻哼,“剑南烧春三十年陈,我爹的酒出了名的烈,连我都不敢轻易尝试,更何况是别人。”
  她言罢,又担心他误会,替故人辩解道,“其实桐舟……也不是真心要耍弄你。他们……只是与你闹着玩的,就……”
  “我知道。”燕山打断她,不以为意地饮酒,“男人之间是小打小闹还是动真格,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寡淡的冷酒刚抿了一小半,他忽的一顿,语气不太自然地问:“那我……当时喝醉了吗?”
  “嗯……算是喝醉了吧。”观亭月微微歪头,凝神认真回忆,“在小院子里练了一整宿的刀,谁拦都不好使,练完就一声不吭地往花坛边上一蹲,认认真真地在那儿看花。”
  她倚栏托腮,说到这里便笑了一下,“哈,还怪可爱的。”
  燕山却拧起眉头,“可他们和我讲的不是这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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