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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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亭月的脚步猝不及防地一滞,她手抚着栏杆,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曾转过身来。
  漫天碧穹,万里晴空,皆让或白或紫的氤氲浓雾,染得苍茫一片。
  观行云发现她不言不语地抬起了头。
  侧着脸,背着光,长睫轻轻一扇,好像是抿了抿唇角,然而不过片刻就飞快回神,将清澈的星眸投向不远处的燕山。
  那神情并非气恼,也不是理亏词穷,反而带了点冲破幽邃与年月的淡然之感,她嘴边甚至是有弧度的,整个人格外平和。
  “你错了,燕山。”
  “这许多年来,死在我手中的和因我而死的,早就不止那些,当时当日对我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然后观亭月头也没回,径直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空落落的小院,只留下他一人。
  观行云看燕山像是也怔忡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在想她说过的话,还是由于什么沉默地反省自我。
  他自然清楚对方存着什么心思,但依旧为此感到些微的诧异……
  毕竟,十年多过去了,如果燕山不是虚情假意,那无论如何,这份执着终归是能让人动容的。
  打从少年时起,观行云就瞧出来这小子对自己的妹妹心术不正。
  尽管在那个年月间,将军府的男孩子恐怕都多多少少恋慕过观亭月。
  她打小爱闹腾,性格几乎是照着观林海一个模子长出来的,又仗着自己功夫好,颇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
  家里没人管她,也没人管得了她。
  观行云成日里闲来无事就喜欢带着她出去野,掏鸟窝,猎山鸡,借惩奸除恶之名打架斗殴。
  大概是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观亭月和他这个三哥还挺玩得来。
  约莫是在她长到十二岁上下,观行云便逐渐留意到,某个叫燕山的少年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视野里。
  仿佛只要有观亭月的地方,他都会在。
  可他又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臭小子,黏在人跟前口若悬河地滔滔不绝,平白惹人厌烦。
  往往这一类人,还不等他这个兄长出面威吓,就已被观亭月火冒三丈地赶跑了。
  但燕山不同。
  他就算黏也黏得毫无存在感,有时候她和人聊了小半日,才不经意瞅到角落里的男孩子,然后讶然唤他:“燕山?你在啊?过来吃桃儿啊。”
  十四岁前的观亭月还没有与人订婚,家中的兄长也好,双亲也好,在男女大防上极少对她约束什么。
  身在军营,处境特殊,再顾及那些未免太小家子气。
  常德将军府每日的课业都安排得很满,通常是早起操练,下午阅读兵书典籍,傍晚两人一组比武切磋。
  唯有吃饭前后的零碎时间是自由的。
  而观亭月因战力悬殊,被考校的校尉明令禁止,不得参加比试,以防她伺机行凶欺负人,所以傍晚她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练鞭子。
  等她自己玩够了,考校却也还没结束,便锤着酸疼的腰板拖着步子走到院子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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