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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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想到倾回因傩教常年把持,故而重生育、轻生命,冲喜这事又似乎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白端始终无话,我甚至摸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祭祖的事继续如火如荼的筹划,关于傩教和王权的疑问越来越多。
  只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能将整件事串联起来,连成完整的行文脉络,散遍倾回十二州。
  可是老天似乎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因在申城所有孩子都被我拍死了,所以童男童女试药的说法,迟迟没有人证。
  也就独缺了这一块,使我设计好拉傩教下马的最后一幕,始终无法上演。
  这段时间,朝廷忙着祭祖和冲喜,傩教忙着镇压和追查,我带着陈二狗在滕王府门口晃悠,没有王上收回成命,还要继续查滕歌。
  我简直如坐针毡,一刻都不能平静,在门口把侍卫转悠得眼花缭乱,低声叫骂。
  滕歌的目光快要杀了我,我顶着十万火力,只觉得再这么耗下去,先前安排好的局,都要成泡影了。待傩教查出是谁搞的鬼后,我真的要被饮血啖肉,难销心头之恨了。
  我愁得直抓头发,陈二狗这个不开眼的,还拉我去看隔壁翠花妹妹。天天把翠花妹妹挂嘴边,他也不怕人家觉得烦。
  我推开大门,满院的泡桐树下坐着一个年轻人。
  他的五官犹如刀刻斧凿,明明面部僵硬,却因下巴优美的线条显得丰神俊朗。
  手指握着的刻刀正在雕琢一副傩面,目光沉入、关注。
  仿佛,倾尽所有,赋予灵魂。
  刻完最后一笔,他微微晃动筋骨,这才瞧见我的到来。
  他的目光骤然一紧,又缓成一汪春水。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满腔热情滚到嘴边,竟成了:“我来了。”
  他点点头,将手里的傩面覆在我脸上,声音很低很沉,透着隐忍克制:“滕少……”
  “好久不见。”灯华。
  翠花,灯华。原来如此。
  他曾说,会做我的剑,我剑心所至,他剑锋所指。永不迟疑,永不退后。我也从不怀疑他的话,甚至将后背交由他一人。
  只是东夷城一别,也过一年了,没想到会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院子见面,还是以‘翠花妹妹’的名义。
  我不想问他这一年经历过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不是怕他不告诉我实情,而是怕我承受不住。
  我为惊霄之变的这场局,筹谋策划了良久,不想为其他事分心。
  哪怕是眼前这个为我染过血的人。
  至于我的兄弟陈二狗,更不愿细想他究竟是谁了。
  头疼的厉害,我捂着心口,喋出一口血,灯华扶住我委顿的身子,我定了定神,挡住他要揽我的动作,只是说:“如果我撑不住,不要让傩教给我挫骨扬灰,把我送往乱葬岗,教人找不到。”
  真的只差一步,便能完全揭穿傩教的真面目。
  也许就差这一步,教我认清现实,以一己之力,是无法撼动泱泱大教的。
  可为什么差一步,为什么在我最高兴的时候,扎下最深的一刀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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