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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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辞从书房出来,已入了夜。清陵近天,风景月色都极好。
  他推开门,月光清冷,薄薄的,尽数洒了下来,树上是繁叶茂盛,树下是白衣少年。
  光影斑驳,静谧地像水墨画。
  “怎在这儿睡着了?”西辞自说自话,解下身上的薄裘给顾浔轻轻披上。
  西辞的声音是极轻的,动作也是极轻的。
  可顾浔现在警惕心实在太重,稍稍一点声响就能惊醒。
  “谁!”顾浔惊坐起来,薄裘也滑落下来。他下意识想去钳西辞的手,却被人先抓住了手腕。
  手腕上的力度不重,却足以让顾浔彻底冷静下来,他抬眼,看清了来人是西辞,他半垂着眼,温柔掺上一半月色,显得有几分朦胧。
  顾浔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需静养,怎出来受凉?”西辞把他手放回去,把滑落的薄裘扯起,轻轻盖上,“困了?怎不回屋休息。”
  顾浔只看着西辞,良久未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屋里。”
  “司年呢?”西辞问。
  想到司年,顾浔微微皱眉,“我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那想作甚?”西辞笑问。
  “我想出来看月亮。”顾浔顿了顿,声音轻了好些,“也顺道看看你。”
  “……”许是年纪大了,西辞听不得这些话,听进了,也答不来。
  倒是顾浔,自然掀起薄裘,顺道尝试的,大胆的捏住西辞衣角,他微仰着头,诚恳有一万分,他道,“仙君……如果我惹事了,你怪不怪我?”
  顾浔刚气病了老先生,罚还没领完,又凑了同窗,不该犯的事儿,他一次翻了个够。
  西辞就这么立着,微微垂下头,温温和和问,“怎么了?”
  “我把先生气跑了……还把周焕野揍了。”顾浔恹恹的,没底气,“我不是故意的。”
  “哦。”西辞应一声,“知错了?”
  “嗯嗯,特别知。”顾浔重重点了两下头,“我不该让你为难……”
  今天周焕野们的闲谈,顾浔算是听进了心。
  这清陵,把他当人看的,也就一个西辞了。他这小怪物老让人神君为难,是自己不对。
  顾浔把藏身后的竹条拿出了,递到西辞面前,诚恳地不行,“打骂随你。”
  “哪里学的负荆请罪?”西辞哭笑不得,将他手中竹条化去,温温和和地,“不罚。”
  顾浔再张狂,也终归是个孩子,他没武功,比不得那些仙家弟子,还是从炎岭来的,背后没什么师门靠山,有的只一个西辞。
  西辞看着他那委屈不得说的眼神,心里难免触动,往旁边走了两步,并着顾浔坐下,像洞中那晚。他指尖化出些流萤,翩翩飞了起来,将周围萦绕地亮了许多。
  一只流萤栖在了西辞指尖,最后变成了颗莹亮的珠子。那珠子剔透漂亮,还散发着盈盈的亮光。
  西辞偏头看向顾浔,温和问道,“听说你题了把折扇,可否借我看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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