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伦之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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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烟眼睛发亮的看着深衣,多希望自己也有一件,“夏夫人有了娘娘这样孝顺的女儿,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金夜昕听得冰烟这样一说,虽是嘴角含笑,眼中却略掀波澜,鼻子酸酸地,没由头的想到了逝去多年的金乐轩。如今自己贵为皇后,是天下母,可以为还未相认的母亲亲绣罗绮,着宫中最好的裁缝缝制深衣,却不能为抚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略尽孝道。可叹人生,遗憾之事,何多至此?
  冰烟看着金夜昕严重波光粼粼,心想皇后或许是又想到了自己凄凉的身世,不由得心下怜悯,柔声道:“娘娘,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如今您有陛下的宠爱,又有可爱的四公主为您解忧,应当高兴才是。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别伤了身子。”
  金夜昕轻轻拍了拍冰烟的削肩,淡淡笑了笑,“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这衣服我很满意,收起来包好,明日给母亲送去。”
  “诺。”
  看着冰烟她们收拾起来,金夜昕痴痴地看着那件深衣,心中酸痛,缓缓向寝殿而去。冰兰心下担心,忙跟了进去,却被金夜昕遣了出来,让她们就在外面候着,也休息休息。看着空无一人的寝殿,金夜昕突然觉得这个晞阳殿空得很,偌大的寝殿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泪水不由得轻垂。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荷包,金夜昕泪眼朦胧,将一个日久褪色的小荷包又浸润得鲜艳起来。
  “父亲,这是什么?”
  小小的金夜昕看到金乐轩手中拿着两个朱红的小荷包,鲜艳的可爱,心下喜欢,不由得奶声问道。
  金乐轩抱起稚嫩的金夜昕,冠玉般地脸上笑意浓浓,将其中一个小荷包递给了金夜昕,“这是父亲特意到寺里为你和妹妹求的平安符,放在小荷包里,又好看又不容易丢,你可要收好了。”
  “嗯嗯。”金夜昕重重的点头,接过小荷包就往怀里藏,一面搂着金乐轩的脖子,“父亲,昕儿今天都很乖,父亲晚上带昕儿去看花灯好不好?”
  金乐轩点了点金夜昕的小鼻子,“好。”说完又四处看了看,“你妹妹呢?”
  金夜昕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追着兔子玩的小丫头,“那呢。”
  金乐轩将金夜昕放下,紧走几步到金晚晴身旁,只见金晚晴追得气喘吁吁,早上刚刚扎好的小丫髻乱腾腾的。金乐轩刚想抱住她,为她把头发弄好。谁知金晚晴一见兔子,又撒丫子跑了,让金乐轩扑了个空。金乐轩摇了摇头,出声唤道:“晚儿,快到父亲这里来。看你玩得头发都乱了。”
  金晚晴却是不管,一面追着兔子一面回道:“父亲,你再等一会儿,我就要追到它了,等我把它抓住了,我就过去。”
  由于只顾着看兔子,金晚晴脚下一个踉跄,“哎呦”一声摔倒在草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金乐轩见金晚晴跌倒了,心疼得紧,忙跑过去将女儿抱在怀中,“快,让父亲看看,摔到哪了?”
  金晚晴却不回答,只是一味的哭个不停,金夜昕跑到房中拿了润了水的锦帕,急忙跑到金乐轩身旁,拉了拉金乐轩。金乐轩会意,蹲了下来,金夜昕就一面安慰着金晚晴,一面用锦帕将她身上的泥擦干净。在擦到手时,金晚晴越发哭的大声起来,金夜昕放轻了动作,一看金晚晴手上都擦破了,金夜昕忙给金晚晴吹气,“妹妹乖,不哭了,姐姐给你吹吹气,吹了就不疼了。”也不知是金夜昕的吹气真的有用,还是金夜昕的话有用,金晚晴当真就不哭了。
  金乐轩看金晚晴手擦破了好几处,心中疼痛,似乎擦破手的人是自己一样,忙抱着金晚晴进屋换了衣服,便带着金夜昕、抱着金晚晴到医馆去看大夫去了。
  擦破手后,金晚晴好几日不能沾水,做什么都要金乐轩金夜昕照顾,金晚晴更是趁此撒娇,饭也不自己吃,非要别人喂,恨得赵氏牙根痒痒的。为此,金乐轩除了像以往一样每日给姐妹两人笨拙地扎上两个小丫髻,穿好衣服,擦擦脸,还要在去夏府为夏彬演奏之前先喂金晚晴吃了饭,擦了手,更要每日在路上带些小零食回来哄着金晚晴,省得她又到处乱跑,到时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日,金夜昕在照顾金晚晴时不小心将身上的深衣弄破了一道小口子,金夜昕倒是不当一回事,反正等父亲回来跟他说了,父亲就会解决的。那时候,金乐轩在金夜昕心中就和天神一般,无所不能,只要是金夜昕金晚晴要的东西,他总是能够拿到。虽然赵氏与两个哥哥都穿的是粗布衣服,但是自己与妹妹一直以来都是锦衣华服,从未在意。谁知,那平日忙碌的赵氏那日刚好无所事事,到处转悠,一见金夜昕扔在床上的深衣破了一道口子,不由气上心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金乐轩偏心于两个弃婴这件事耿耿于怀,这几日又看着金晚晴撒娇撒痴,金乐轩伺候的周到,心中更是气恼。如今见到这一幕,更是联想起姐妹两人一直以来的‘奢侈’生活。这么多事连在一起,不由得赵氏怒上心头,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没人用的东西。跑到我家来白吃白喝也就算了,竟还这般浪费,好好的衣服生生弄个口子出来,你是想让郎君再为你们多花费一些钱财,多做几件衣服是吗?你们这两个败家女,搅家精!”
  赵氏一边骂着,一边用指头戳着金夜昕与金晚晴的头,吓得金晚晴‘哇哇’直哭,金夜昕看妹妹被吓哭了,心中气恼,护住了妹妹,一面说道:“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如今不过是弄破了一道口子罢了,又没说就不穿了。只是母亲向来不把我们姐妹当成女儿一般对待,我也不敢劳烦母亲为我修补这件衣服,这才暂时放着,等父亲回来禀明了拿去给柳婶帮忙修补一下,母亲何苦就动这样大的气?我们如今还小,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母亲教导就是,何必动手动脚,自己不尊重?再者,若使父亲看见了,不是又要生气?母亲口口声声似乎是为父亲着想,又总是惹父亲生气,这又是什么道理?”
  正在此时,因为担心金晚晴提前回家的金乐轩恰好看到了这么一幕,心疼气恼,一个箭步到了赵氏面前,给了她一巴掌,“生为人母,你如此没有容人之量,虐待养女,说出去不怕被别人笑话!”
  金夜昕一见父亲到了,忙大哭着扑进了父亲怀中,“父亲,以后您若是出门带着晚儿吧。昕儿长大了,可在家中帮忙做事。晚儿还小,又不懂事,只是呆在房中玩耍,却每每因为昕儿做错了事而一同受到惩罚。昕儿心中不忍,望父亲多多体恤晚儿,带她一同出门,也好相护。”
  金乐轩一听不由得心中一酸,昕儿和晚儿是双胞胎姐妹,昕儿也就只比晚儿大了半个时辰而已,却如此懂事,在家中被虐待得这般,也不抱怨,只是担心妹妹被人欺负,真是难得的好孩子。
  金乐轩抱起金夜昕,又来到床上坐下,将哭得泪人一般的金晚晴与金夜昕一同搂入怀中,对着赵氏喝道:“你这无量之人,今后若再敢虐待昕儿和晚儿,我定将你休弃。”
  赵氏一听金乐轩要将自己休弃,心中害怕,她心中爱慕着金乐轩,不愿离去,因此虽然恨着金夜昕金晚晴两姐妹,却也只能认错,保证今后再不会虐待二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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