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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旧友 正好还能见一见你们的老朋友
  还有七日, 戚长风就应该回来了。康宁和燕归并肩走在望舒宫外金红一片的林荫下。他身上已裹了一件连帽的薄狐裘,人却仍然不显得臃肿,行动间便带有一种风流动人的纤楚。
  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燕归停下来, 站在宫墙外问道。
  他他去东南蜀郡剿匪了呀?小皇子的眼神在这一刻好像微微游移了一下,但是那速度很快,因此又好像是燕归的错觉,我知道,是因为他离开前跟我说好了一月便归。如今数着日子就快要到了。
  话虽如此, 可是燕归在那一刻仍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对劲。
  如果小皇子真的相信这剿匪的说辞,为什么这些天来都不见他对东南的匪患问上一句?
  但不知为何,一向喜欢寻根究底的燕归却下意识地放过了这个疑点, 未肯深究下去。也或者是燕归心里已经隐隐地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敢认清。
  他立刻换了一个话题。
  你就这么喜欢他呀?燕归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打趣康宁。
  嗯。小皇子轻轻答应了一声。
  那种这些时日常常盘亘在他身上的快乐这时又缓慢鲜明地浮起了自戚长风潜进来告别的那个夜晚开始, 小皇子这些天都处于一种久违的好心情中:很喜欢。
  为什么呀?燕归对戚长风的好感相当有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甚至比他对旁人的好感有限还要差上一截。
  他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缺点?不是,我是指优点?燕归很想深入剖析一下康宁这种感情的来源。
  那一刻, 小皇子真的非常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许多诸如英武俊朗、正直豁达、温柔稳重之类的形容词从他脑海中快速地涌过, 但都在顷刻间没了踪影。
  最后他迟疑着摇了摇头, 形容间带出一种怀念又怅惘的模糊,不知道, 康宁缓缓地说,我也没见过别人啊只见过他一个人,就喜欢了呗。
  这是什么让人听不懂的理由。
  燕归简直匪夷所思:什么叫没见过别人?我不是人?他不是人?他随手一指远处立着的侍卫,还有你身边这这多如过江之鲫的倾慕者,他们都不是人?
  他这样一质问, 康宁立刻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说法确实有问题了。他奇怪地看了好友一眼,好像恍然又迟疑地道,是啊你们也都是人哦唔,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戚长风他别不是个狐狸精吧?燕归恨恨地在心里想:对啊,这小子是从南疆来的,他有没有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那还真说不好!
  被腹诽的狐狸精戚长风此刻正在离京不远的城镇中裹伤。
  如果按照他现在的脚程,不过一个日夜就能赶回到小皇子身边去了。他之所以耽误到现在,概因他那日在长乐帮总舵中受到的刺激太深,又已经得到消息,知道赵云侠比他更早地找到毒婆根送了回去于是他前些天又开始追逐着微弱的线索四处乱跑,想要找到一点点关于鬼鹊子的痕迹和印证。
  在这种情况下,戚长风身上的伤总是没办法得到很好的修养,因此也一再推迟了回京的时间。或者可能在潜意识里,戚长风也有点没办法面对小皇子他表面已经恢复成往常的沉稳从容、只是南夷人临死前含恨的恶语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刀痕。而他至今迟迟找不到鬼鹊子的踪迹,焦虑和惧怖与日俱增、让他骨血里横生出巨大的暴戾惶恐。
  有一个晚上,戚长风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梦里的望舒殿,所有人都面目模糊地站在周围,而他惊怒地看见自己坐在床边,手中正端了一碗毒药、慢慢送入了床上的人口中。戚长风想停止动作、想大喊、想呼救,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片刻功夫,床上之人便陷入了剧烈的战栗之中,汩汩的鲜血不断从康宁嘴角溢出,戚长风伸出手想要把人抱进怀里,却被什么人一把甩开了。
  周围的面孔顷刻之间都活了过来。
  他看到孟白凡满脸是泪,指控他说:小殿下去了!戚将军,你把小殿下害死了!
  接着是赵贵妃伏地哀哭的脸、是皇帝痛恨望着他的眼睛。而戚长风呆滞地朝床上的人看过去,只见到了一张惨白而没有生气的面容那是谁?躺在那里的人是谁?那是我的小殿下吗?
  不会的。
  他不能相信。他想走过去,想伸手在那人的脸上碰一碰。
  但是许多只手一起上来拦住了他、攥紧了他,它们横在他与康宁之间,将他越拽越远,让这短短几步的距离无限拉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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