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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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不必担忧,孙媳和侯爷并没什么龃龉,且往后也不会闹出不愉令您老人家牵心挂肠。”
  是啊,她都不准备同慕淮做什么鹣鲽情深的眷侣了,陌路之人,想吵起来只怕也难。
  顾氏窥孟芫神色,知道再难三言两语解开她心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闲气是慕淮惹的,还得他低头认错才能令孙媳妇解恨,于是又兜转了话题。
  “对了,你婆母今晨欲送你做见面礼的霓光霞,我已替你取了来,回头你做个床帐也不错”
  “她们姨甥惯来喜欢生事,若不是看在当年符家老太爷曾救过你已逝家翁的份上,我断不会容她至今。不过我已想好了,这蠢儿妇我指不上,但孙媳的福我马上就能受用了……等你归宁回来,我便将府中中馈交予你打理,也好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在一旁帮衬带挈着些。”
  孟芫一恍然,上辈子,她是在入府月余才接手中馈,那个时候,顾氏祖母还曾笑言,“你们小两口成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寻常连我这个老太婆都要靠边站,今日我偏要使个坏,将她的宝贝疙瘩强掳到我屋里,日日替我劳心费力,我看你夫君能拿我个老太婆怎么办?”
  孟芫低下头,神色一郁。
  果然,全都不一样了呢。
  “老祖宗若不嫌我蠢笨,我定竭力跟你学。”
  罢了,纵然这辈子同慕淮没了夫妻情分,但往日恩义还历历在目,总要替他将这侯府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好让祖母她老人家多过上几年太平和乐时光。
  慕淮在客院足足待了近三个时辰,期间扶着桌椅在地上苦练了半晌才重新做到了行走自如。
  他也顾不得东屋里的刺客还等着他逼问口供,先命人取了身新衣穿戴整齐,随即迫不及待往正院去。
  一想到这趟是要低头认错哄人欢心的,他也不敢带人,只一个人独行。
  这会儿天色尚不算晚,却正是府中厨房烧火笼炊的时辰。
  正院里小厨房烟火气正重,隐约已经有饭菜的香气隐约飘出。
  慕淮隔着紧闭的门板有一瞬眼热,在他最落魄那辈子,每日最温馨的时光,便是晚间同孟芫和祖母用晚膳。
  那段光景,孟芫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也被逼无奈做起了烧水造饭的粗重活计。
  彼时慕家被抄检,莫说七碟子八碗的场面菜,便是加了肉臊的饸饹都吃不起,后来孟芫陆陆续续当了暗中存下的一点陪嫁,好歹在他生辰那日做了一碗香椿云吞……
  那香椿也都是孟芫在野地里采的,回来时连裙尾都被人踩破了,也不知是从多少人手里抢下的……
  纵是块石头,也有被捂热的那天,何况慕淮只是面上冷硬。
  所以打那之后的两辈子,慕淮竭尽所能地对孟芫好,从一开始的感激报答,变作了难舍难分的男女只爱,天知道,只要能让孟芫过得无忧无虑,再不用同地里刨食的粗野人争嘴,他慕淮哪怕化身手染鲜血的修罗恶鬼也在所不惜……
  打那以后,他励精图治,收起往日玩世不恭之心,为使家中老幼不遭人欺凌,宁可做了当今圣人无往不利的重器,管是上山剿匪、还是抄家灭门,他手上沾染的性命,早已不胜枚举。
  皇帝龙椅坐得越久,疑心便越重,偏太子死后,皇帝存世的几个儿子个个不省心,慕淮周旋于权贵和夺嫡的皇子中,每日既要被冠以奸佞小人的骂名,又要小心应对天子的质疑,偶尔,还有皇子们的威逼利诱……
  只一睁眼,都须提着十分小心,犹如在刀锋上起舞。
  而每日在床前留一盏灯,等他归家的孟芫,是他最大的羁绊与温暖。
  可是眼下呢,慕淮嘴角扯出个苦笑。
  新婚洞房之日,他弃新妇于不顾,不仅让她备受冷落,还要遭到旁人鄙夷和闲言碎语;
  会亲日,他枉孟芫体面,“携美驾车同归”,事后又驱离她心腹、触怒她生出和离之心,半点不知改悔。
  娘子她从前跟自己吃过那许多苦,都未曾有过和离的念头,此番该是有多愤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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