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 第18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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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针黹的人爱惜东西,见不得织女心血糟践,杏蕊替她穿针,也不必架绣棚子,两根指头比着抻开,引线来回穿插,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那毛茸茸的洞补成片细长的小叶子。
  拿了金剪刀修整茸线,泪水滴在手上才发觉。
  替武延秀羞耻,又觉得替他羞耻是另一重的侮辱,但视若不见更加虚伪,左右为难,一时竟不知下回见面,要如何相对。
  剪了半天,肚子硌在中间碍事。
  瑟瑟抚着肚皮喃喃。
  “还不出来!累得我成个团脚的螃蟹。”
  杏蕊不敢直说,又想她心里有个防备,指她瞧廊下武崇训又进来了。
  瑟瑟搁下绣绷子探身回头。
  武崇训挺拔的身躯隐没在红叶李树下,淤塞的暗红映衬堂皇深紫,似颜料调错了样,一地脆弱的小白花尽被踩踏,他簇新的鸟皮靴头沾上一星半点,垂头一扫,就毫不留情地抹了去。
  豆蔻显是着了训斥,矮着身子,紧着眉头诺诺道是。
  刀剑悬于头颈,武崇训不可能还顾念她吃饭睡觉,郑重交代,必是要事。
  “……表哥变了好些。”
  瑟瑟凝神半晌,慢慢把目光调过来。
  他在她面前一向是听之任之,无有不可,待仆婢也温厚。
  从前金缕巴结张峨眉那样放肆,他也不曾冷脸。
  但自打去了职方司,许是掌地图、镇戎、烽候的缘故,镇日与州府小吏文件往来,纸上官司,说话语气便添了层颐指气使,常常不耐烦。
  “我腰酸……”
  杏蕊忙拿软枕折巴折巴给她垫在身后。
  “难怪人家说,女人怀了孕,再强悍的性子也不得不放和缓些。”
  瑟瑟小声抱怨,艰难地挪了挪,抵住酸软的部位。
  “这两个月,浑身骨头像要胀开了。”
  杏蕊站在她背后不住摇头。
  可不么,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得放松,绽开,其实瑟瑟的情况已经比旁人好,肚子小,后身几乎看不出,但那沉甸甸的份量还是逼得她不得不张开脚,鸭子样一拐一拐的行走。
  “这一向郡马不在,您夜里要翻身,只管叫奴婢们来。”
  杏蕊蹲下去帮她捏腿脚。
  瑟瑟摇头,“我自己行的。”
  “头先您不会也没叫郡马罢?”
  杏蕊愣了下,又心疼又想不通,索性坐在榻头。
  “这种事,他干不来么?还是不乐意?”
  武崇训面皮薄,婚后不让人贴身服侍,连瑟瑟擦脸擦手都包办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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