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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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然站在窗前,脑子里嗡嗡一片。
  显而易见,谢平川的母亲打算卖房子。
  北京的房价在全国范围内遥遥领先,如果决定要卖出去,那么回报绝非一笔小钱。谢平川家境富裕不假,但是又有谁会嫌钱多呢。
  徐白的母亲收起画架,耐心和女儿解释道:“他们家要移民美国了,房子放着也是放着,现在卖掉也不奇怪。”
  徐白回答了一句:“这样啊。”——她就像一个竹竿,立在窗户边发呆。
  晚饭的餐桌上,气氛与往常不同。
  桌面摆了四菜一汤,热气腾腾如白雾。尤其是那一盆海带排骨汤,熬到汤汁浓稠的程度,是徐白平日里最喜欢的。
  但她今天没心情喝汤,她低头啃着一块排骨。骨头当然很硬,徐白一向偏好软食,不喜欢咬东西,今天却忽然使力,把排骨给咬开了。
  随即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她的父亲开口道:“小白,你咬骨头干什么,不怕把牙崩坏?”
  徐白叼着排骨,并未出声接话。
  于是她的母亲回应了一句:“这锅汤我熬了一下午,骨头已经炖软了,咬断不会损伤牙齿,你可以放心。”
  徐白的父亲端起饭碗,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我关心孩子,说错话了么?”他夹起一筷子的宫保鸡丁,放进老婆的碗里:“我平常工作那么忙,一家人吃顿饭不容易。”
  他原本以为,说完这句话,妻子会理解他。但是在他话音落后,他那个当画家的妻子就扔下了碗,草草落下一句:“只有你忙吗?我没画完今天的画,要去书房写草稿,别来打扰我。”
  徐白的父亲没有吱声。但在妻子走后,他问起自己的女儿:“你妈妈今天怎么了,你惹她生气了?”
  徐白的父母很少发生争执。他们结婚很早,又门当户对,两人外貌都出色,脾性也比较相投,在外人看来,可谓是天作之合。
  正因为此,徐白并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父母的争吵。
  她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但凡学业的问题,都有谢平川帮她解决,她很少遇到迫切的烦恼。
  或许是成长环境的问题,徐白的情商有时很高,有时很低——她猜不出母亲因为什么而发火,下意识地联想到傍晚的院落,于是徐白开口道:“隔壁的阿姨好像在卖房子,来看房子的叔叔不喜欢天竺葵,说是要把这种草拔光。”
  徐白特意突出了“把这种草拔光”,来展现事态的严重性。
  “就这点事?”她的父亲却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拔几株草而已,她就发这么大火。等人家新邻居搬进来,日子还怎么过。”
  不对,不是这样的。
  徐白在心里想,那一小块的花圃,原本就是他们家的,天竺葵又只有三株,凭什么要让人家拔光。
  不过徐白没有反驳父亲。他们家的猫坐在她的脚下,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拖鞋,徐白马上有所感知,捧起瓷碗扒了一口饭。
  借着饭碗的掩护,她故意扔下一块排骨,排骨上带着大块的肉,汤汁也没有油和盐——为了照顾家里的猫,徐白把排骨过了水,很仔细地涮了一遍。
  猫咪如愿捡到食物,趴在她的脚边吃了起来。
  徐白的父亲道:“我看别人家没有像你这样养猫的,从小到大惯得不像话。”
  眼见那猫咪一副悠哉的样子,父亲又握起了筷子,继续教育他的女儿:“你养的是一只宠物,你吃顿饭还要照顾它?”
  徐白此时已经吃饱了,再加上她反应过来,爸爸惹她妈妈不高兴,她也就跟着不高兴了。
  徐白辩解道:“我九岁开始养猫,它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想对它好一点,并没有犯错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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