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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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众人光投向陆瑛纨时,陆瑛纨却抿着唇低下头去。
  雅秋阁是长安最著名的馆子,宝珠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那些长安小姐们也是好心的哄着她,试图让她开心,可是经了这些事儿,她不甘心也不开心,若是可以从头开始,她宁愿谁都不相信,而是一心一意的跟着宝珠,学习宝珠。
  “瑛纨?”宝珠侧身看着她忽然黯然的眸子,“你不开心?”
  “嫂嫂,我开心,只是我身子不太舒服。”陆瑛纨眼圈发红的望向宝珠,那些小姐们本来就是洒脱活络性子,听到陆瑛纨这般讲话,纷纷站起来,朝着陆瑛纨道:“男人不过是身外之物,人的姻缘谁能说的准,瑛纨你生的俏丽又珠圆玉润,总会有好的男人,所以不要总是介怀!”
  宝珠看了看陆瑛纨,“锦儿在门口,我安排马车让她陪你回府。”宝珠朝着众位小姐挥挥手,“瑛纨需要时间,时间长了,会明白的。”
  毕竟陆瑛纨只是陆凯连枝儿兄弟的女儿,若不是黄氏心善收留在府里,早就沦落到道馆风尘里去,她自幼谨慎的活着,自然比不得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再加上私奔那件事儿,洒脱这个词儿对陆瑛纨来说早就是遥不可及的。宝珠正是明白这点儿,才没有由着那小姐们劝解。
  锦儿扶着陆瑛纨下楼,还未乘坐马车就见陆恭桦提着一只精致的红木锦盒走过来,“我听宝珠说今儿个在雅秋阁给你过生日,怎的走了?”
  陆恭桦平日里话很少,对陆瑛纨也是稍显冷淡,不过最近宝珠跟瑛纨走的近些,他对瑛纨的态度也就平时好了许多,“听宝珠说江小姐的表哥今年中了三甲,还未娶妻,我今天上朝时看了那殿试的男子一眼,长得倒是仪表堂堂……”
  一边说着,陆恭桦把手里的红木锦盒递给陆瑛纨,“有些情缘是命中注定,有的是注定要还,有的是注定相伴,你经历这些往好处想也不是什么坏事,别总是处处委屈了自己才是。”他虽对陆瑛纨不怎么上心,但今早耳鬓厮磨时,却被宝珠念了好一阵子,说他给瑛纨说了这些话,瑛纨心里才踏实。
  “嗯,”陆瑛纨应了一声,红着脸避开陆恭桦的目光,随后低头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是一只小小的航海针,她不由的眼睛一亮。她母亲当年是郑氏后人,陆瑛纨年幼时,她曾带瑛纨航海过,最后留个瑛纨的就是一个航海针,不过前年府邸出事遗失了。
  如今再看到这指南针,不由激动的看着陆恭桦道,“是航海针,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谢谢二哥。”
  宝珠俯下身子,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小楼下的陆恭桦,眼神温柔又带着一股淡淡的别的情绪。
  陆恭桦转头看到小楼上的宝珠,他常年在大理寺自然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对宝珠的情绪也是拿捏到位。以前她见到他,眼底总是带着欢喜的,但最近这段日子总是冷冷淡淡的,而且透过那目光还能看出几分旁的无奈和怆然来。
  “可是累了?”陆恭桦上楼,声音有些沉沉的,只是到了房间后,却见不到人影儿,那几个长安世家小姐看到他渐渐黑沉的脸,有些怯生道:“宝珠她……走了。”
  陆恭桦皱眉,在雅秋阁附近找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看到宝珠的身影,他本就在大理寺忙了一天,如今亲自找了这些圈儿,不由的有些疲惫。
  正要转身时去旁的地方时,却在不远处的竹桥上看到宝珠正低着头一片一片的撕着一朵黄.菊,片片淡黄色的花瓣落在竹桥上,被风一吹,一下跌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一圈儿的涟漪。
  陆恭桦走上前,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肩上,淡淡道:“那航海针是备下的,可是因为我送瑛纨,你觉得不开心?”有时女子的情绪很奇怪,千求万绕的让男子去给旁的女子送什么,但是真的送了或者真的做了,又开始闹起了脾性,若是旁的女人,陆恭桦怕是没那个耐心烦儿,不过对宝珠,不管是发恼也好,是欢笑也好,他都愿意看着,喜欢着。
  他伸手圈住情绪有些低沉的宝珠,没说什么话,只是抬手慢慢摸着她的发心。
  虽然宝珠知道他这是在道歉,且是为了他不知道的事儿道歉,上辈子她无理取闹时,他就是这般默默的陪着,默默地安慰着,不管他的错还是她的,他都会主动揽下,只是因为之前白姑娘的事宝珠还是心生了芥蒂。
  过了几日,陆瑛纨去找宝珠下棋,宝珠虽说耐着性子教给她下棋的法子,妾跟以往一样体贴,但是陆瑛纨却发现宝珠似乎对陆恭桦的态度有些冷淡。其实她也知道宝珠的脾气直率有时有点儿善变,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宝珠和她二哥陆恭桦之间出了些问题。
  陆瑛纨抚摸着手里的白子,面带微笑,“我年幼时,曾听母亲讲过西边一个小国的故事,说是一个小男孩一直很喜欢隔壁将军家的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后来也芳心暗许,只是那小国却突然被攻陷,那小女孩被敌国的君王看中,还封了皇妃……直到有天,那男孩子入朝为官陪同皇帝围猎,才和那女孩子重逢……重逢不过三日,两人就纷纷跳河殉了情……”
  陆瑛纨说完,忽然叹了口气,“世上有些感情,虽说看上去偏执,但大概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若当年他肯陪我片刻,我是一定会与他生死与共……”
  说完,陆瑛纨看向宝珠道:“我自幼看着二哥,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他娶你那天,我第一次看他笑。”陆瑛纨将白子放在棋盘的外围,慢慢的盖上了棋盒盖子,“依我看,我二哥永远都不会跟嫂嫂你分开,除非是嫂嫂你推开二哥。”
  宝珠捏着黑子的手指微微一顿,叹了口气。
  安远将军府一家都是征战沙场的武将,她虽是女儿身,但却遗传了武将的豪爽、直率,若是白姑娘的事儿,放在上辈子,她早就不管不顾的闹翻了,甚至还会闹的满城风雨的要和离。可是,这辈子她从开始珍惜陆恭桦那刻起,就变的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注意把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折腾的土崩瓦解。
  一边想着事儿一边走在街上,只见一个穿着灰棕色衣裳的男子拍了拍另一个女子的肩膀,随后顺手猛地一拽,将女子身上的荷包揪了下来,女子下意识的去抓,却见那小偷早就逃之夭夭了。
  女子鼻子一酸,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着,道:“娘亲……明天的药……”
  宝珠听后皱眉,径直放下那些心烦事儿,带人追缴那个小偷。本就是夏日炎炎,那些小厮跑的大汗淋漓地绑着那一脸懵的小偷,劈手夺过他手里抢夺的银子,径直交给了宝珠……
  待宝珠拿到那银子后,发髻都有些微微的乱了,一缕柔腻的发贴在脸上,看上去别有一股清媚的风情,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汗,随后将那一小荷包银子递给那哭的抽噎的女子。
  不等女子道谢,宝珠便朝着街角的药铺子去了,只剩下那些个小厮揪着小偷往衙门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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