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8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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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没让魏玠退,亲疏一看便知。
  司马潜只得退下,出帐时和任阳对视一眼,回过身来只见其内影影绰绰如风花雪月,他难掩忧色,心下难定。
  烽烟台是焦黑色的,逢人过往时,会被添上一点料子,会是猩红的。····——
  街道边的成衣店不见了来往的客人,有的只是借着现成地,换身行头前来办正事的官属役从。
  温珧很是拘谨,虽然是被热情招待着的,他还是干巴巴地坐下对着门外守望了大半天,才终于是等到司马厝这个大忙人回来,他猛地站起身来,说:“侯爷,我……”
  “听说了。筹出些赈灾银钱不易,卿安费了不少功夫也才逼得朝官不情不愿自掏腰包,难为你一下捐出这么多。”
  司马厝先是示意温珧不必紧张,而后随意拉过一张椅子放在身边落座,把腿脚上沾的泥泞擦了擦,抬脸认真地看着他道,道:“都该跟你说声谢。”
  “不不不,不是的。云掌印如今下发田作新令,收编遇灾流民入军,侯爷还得忙着亲自督行其令,立信于民。困难不乏,事关重大,我本就理当急之所急,能帮则帮。”温珧低着头,显得很是过意不去,说,“要论起来,我也有责任。州城百姓遭了难,白白挨了这苦头,怎么也挽补不够。”
  司马厝深深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死再多的百姓,也只是权官眼中的一个数额,不值一提般。同出一门,立场相对,也是少见,温珧和那些人不是一路的。
  温珧忐忑地问:“凉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经这一遭,摊贩摆出来的书卷丹青自是全没了,淹乱中护不住奢侈之物,就算是‘惊天神算,一卦六文’的算店估计也没预料到还能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天灾总要过去,人祸也能平,那就还会是一日三餐,饭饱衣暖,会好起来的。”司马厝道,“驸马得闲还在练武?”
  尽管他只是随口一问,温珧点点头,严肃道:“一直记着侯爷先前说的方法在练的,或许,也该是相较有了长进。让侯爷见笑了。”
  司马厝自是没笑。
  “可我不知道这样到底算得上是个什么水准,如果上了战场,侯爷估摸着我这能杀死多少个羌贼?”温珧小心翼翼地问。
  司马厝沉吟片刻,还是如实告道:“基本功可用于强身健体,过于较真,就会得不偿失了。”
  温珧眸光渐暗,难掩失望。
  司马厝又安慰说:“征战起将卒纷立,得清平世则生民不复忧。你不用有太大负担。”
  温珧沉默了会。
  蠢蠢欲动的想法又被暂时地压了下去。他见过很多很多的圣人言礼义廉耻,见过被记载下不胜枚举的将臣良绩,可他连厮杀都未得见,怕是见了死人都会呕吐。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温珧埋头理着自己衣袖落出的针线,又没话找话一般地说:“我和公主……当时收到你们送的新婚贺礼都很高兴,这一番心意,记下了的。”
  司马厝淡淡说:“不挑就好。”
  浅叙止,温珧临别时纠结半晌,还是没能把一些实情在司马厝面前说出。
  他一个穷酸驸马而已又向来不愿要家族的财物,而这些捐出的钱其实都是荣昌公主拿出的全部嫁妆,她听闻了消息便示意他这般做。她为什么要这样?温珧暗自琢磨了很久,最合理的解释不过是其心善大方,至于别的,他能猜到而不想深究。
  灰扑扑的人海中,温珧踏出的步子像是向天而去的船帆,一两声的嗡鸣持续不断。
  “侯爷,久虔因故辞行,所往江蓟关郡极上坞。”久虔来得匆匆,神情带着不容易察觉的凝重,他虽急着走,但与舫陵相对抗的门路也不能不交待,尽数相告。
  “我留写下的暗语标识就先收着,用的着就用,十夜绝陵想必是被昭王操控以谋利的,先前魏玠遇刺也定与此脱不了干系。”久虔顿了一顿,接着说,“至于云掌印,掩藏秦妃……”
  司马厝对此没多意外,说:“他做的事情,我知道。”
  久虔心头一跳,一时间都不知道涌起来的是个什么感觉。关心则乱的密切关注,或是担心相护的举措,又或者是别的……难以妄论。
  若是听闻云掌印对此次凉州之事无动于衷,甚至是推波助澜以求权官趋附,久虔也丝毫不会感到意外,可偏偏不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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