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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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起身更衣。走过蔡敏时,我不小心踢到了他那枚宝贝金锭,便着小玉拾起来,还给蔡敏。
  我们走出麟德殿,路上小玉嘟囔道:“圣上最近也忒大方了,这颂莲金锭,内务府统共就御制了十枚。好家伙,今日里,一口气便送了五锭。”
  我打趣道:“小玉的眼神可真够好的,隔那么老远也能够看得清楚啊,确定全是颂莲金锭?”
  薇薇也嘟着嘴笑道:“你就吹吧,离那么远我连蔡先生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呢。”
  小玉高高地仰起头,傲然道:“那是,先生忘记啦?那可是我亲自设计的,一准没错。上回先生说样子好看,顺手取了一两,赏给了陈玉娇,剩下的便全交给冯伟丛了。”
  之后,她略有些气鼓鼓地道:“上回我想给夕颜公主,这冯伟丛小气得也只拿出四锭来。”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时没留神,把肚子笑抽筋了,痛得有些站不稳。小玉和薇薇吓得忙送我到最近的宫殿休息。等我躺下,才发现我们竟然进了非白白天同韩先生约会的地方——崇元殿。
  崇元殿的奴婢急忙伺候着,薇薇趾高气扬地让奴婢送上花蜜水,我喝了些花蜜水,便让人出去,躺在香妃榻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不痛了,正想叫人进来,看到非白的书桌上一堆折子,有点儿乱,就站起来,想亲自帮他收拾一下。一抬头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幅他当年为我作的《春闺赏荷图》,不由心中一热,难为他时时刻刻把我记挂在心上。
  我满心甜蜜地走上前去为那幅画拂了拂尘,我袖子里的倾城突然跳了出来,跑到茶几上,然后一下子隐到那幅画后面。我正要掀开画把倾城赶出来,不想那画一下子缩了上去,露出一个暗阁。倾城叼了个金如意站到我面前,我一下子愣住了。
  倾城似乎察觉到我的犹豫,小小的鼠眼紧紧地盯着我,又叼着金如意向前凑了凑。我只得接下来,往暗阁的锁孔中一插,暗阁立时打开。里面放着一些黑梅内卫送来的密件,都是些朝中众臣宴饮对答录。想是非白不放心,着内卫监视。我正要关上,忽然看到里面还有一个银线香囊。非白哪来这么个香囊?我取来打开一看,却见里面安然放着一枚黄澄澄的颂莲金锭。
  我的脑袋一下子开始混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颂莲金锭设计得非常繁复,所以制作难度很高,统共只做了十锭。上回长安之盟,送给夕颜四锭,今日五锭赏给翰林学士,连着陈玉娇身上的一锭,正好十锭。陈玉娇落葬时,我没有取回那枚金锭,她的尸身被秘密活化时,那枚金锭却不翼而飞,却没料想在非白的暗阁里。难道暗中将陈玉娇杀害并毁尸灭迹的是非白?这是为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西枫苑,一声不响地躺倒在赏心阁。
  酉时,非白回来了,他担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我等了你好一会儿呢,小玉说你在崇元殿歇了好一会儿,怎么突然不舒服了呢,脸色这样差?”
  “我刚问过薇薇了,你今儿一天都没吃东西。”非白端着我最爱的汝窑盏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细细哄道:“再辛苦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喝点蜂蜜珍珠水吧。怎么了?今天朕赛诗输了,你不开心啦?”
  “你在那里瞪着我做什么?”曾经让我迷恋的绝世笑容此刻在我心里激起无限的恐惧。他不解地看着我,然后调侃道:“莫非你想吃我?”
  我也笑了,微微推开那盏蜂蜜水,“非白,先帝派陈大娘送我们小五义进西京时,你可知我们几个的身世?”
  非白皱了皱眉,“这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哦了一声,又躺了下来,“我这几日老是嗜睡,也不知道锦绣他们怎么样了。”
  “你可知道这回奉定不但害死了阿遽,还打死了亲父。”非白冷冷道,“我已经给过奉定和锦绣多少机会了,这回是他们逼我的。”
  非白的手狠狠地攥紧了,俊面狰狞起来,背着我走到花梨木桌,狠狠地一捶桌面。桌上正放着一个银线香囊,里面放着的那枚金锭被震了出来,滚到了他面前。
  我细细地盯着他,没有错过他的一丝表情。他拿起那枚金锭,笑道:“咦?你什么时候偷了朕的金锭?”
  我慢慢地坐了起来,下床走向他,淡淡道:“非白,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就一直疑惑,二哥是先帝同亲妹乱伦的私生子,是以先帝乐意他回到原家。而碧莹是明家女儿,他要利用她来打开地宫银盒,好控制《无相真经》。大哥是平鲁将军的私生子,也许将来有一天能成为可造之材,用来牵制平鲁将军。那么,我同锦绣呢?”
  这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因为我们的娘亲长着一双紫眼睛,被人说是天女,而天女的孩子会成为命运之子?像先帝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真的相信那民间传闻呢?
  非白飞快地收起来表情,若无其事地仰天长叹道:“求你了,我的祖奶奶,能别乱想了吗?身体要紧。”那绝世的容颜分明写着焦急担忧,可那双熟悉的凤目却有着一丝莫名的诡异。
  也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段月容来。元庆年间,段月容在汝州战场上对着我喊的口型为什么是妖孽呢?我想起来了,那时他看向的其实不是我,而是我的身后。那时我感到有人偷袭,所以我回身误杀了非白。
  我一下子明白了,难道说、难道说那时非白其实不是想救我,而是真的想、真的想杀我?而段月容已经看到了,一时着急,所以他口里的妖孽是非白,而不是偷袭者?我的腹中开始有丝隐隐的痛意,我下意识地紧了小腹。
  “你一直在我的药中下着使我嗜睡的药物吧?”流泪之时,我却同他一样笑了起来,“所以便没有时间去追查我的身世。”
  他还是站在那里瞪着我,那绝世俊颜开始扭曲。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泪如泉涌,浑身如置冰窟,“因为……我们才是明家真真正正的后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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