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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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管事点头:“郎主与娘子在家呢。”
  江石与阿萁几次来沈家,都不曾见到沈娘子的阿爹,当年沈娘子携父择夫,在桃溪也算一桩美谈。她娘家姓何,其父是个落第秀才,虽有些迂腐,却是个积德之人,如今女儿女婿孝顺,一对外孙男女讨喜,居移气养移体,何老秀才虽上了年纪,却是清隽温和,颇有出尘之气。
  江石与阿萁撞见他时,他正牵着鳐鳐,笑着为外孙女儿伸手撷下院角的一朵圆灯笼似的红花:“鳐鳐早间可有好好听阿娘的话?”
  鳐鳐立马应声道:“阿公,鳐鳐最听话了,阿息不听话。”
  何老秀才轻笑:“诶,阿息是你兄长,要叫阿兄,怎能直呼小名?”
  鳐鳐嬉笑道:“阿兄不吃饭,要吃肉饼,他不听话,阿公骂他。”
  何老秀才笑着道:“你阿兄去了你叔父那,学得那边的吃法,不惯吃粥饭,早晚都吃面饼。”
  鳐鳐幽幽地叹口气:“阿兄真不听话。”
  何老秀才被外孙女儿勾得大笑出声,附和道:“对对,你阿兄不听话。”
  沈管事上前恭敬地一礼:“老太公。”
  何老秀才一摆手,看了江石与阿萁一眼,笑问她道:“这是哪家的小后生,生得俊俏?”
  阿萁上前,笑道:“老太公,这是我同村的阿兄,姓江,他在京中返家时在船上结识了付家,这几日帮着付家料理一些杂事。”
  何老秀轻抚长须,眼中笑意又深了几分,道:“原是同村阿兄啊。”
  江石纳罕不已,小二娘几时来的沈家,怎得好似一夕间就与沈家上下这般亲近相熟,他跨前一步冲着何老秀才揖一礼:“小子江石见过老太公。”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何老秀才连忙拦了一把,又摸摸身上荷囊,有些无措,道,“我不知有客至,倒疏忽了。”吩咐身后老仆,让他记得补上见礼。
  江石与阿萁正要推拒,沈管事道:“小郎君与小娘子不必客气,我家老太公喜爱后生晚辈,何以拂了他老人家一番美意。”
  何老秀才抚须:“正是如此。”又与沈家事道,“江小郎有事,倒在我这耽搁了,你快了领他去见大郎。”
  沈拓与沈娘子似是早早知道江石要来,他们身边还侯着一个身量颇高,犹见稚嫩的少年郎君,沈拓随意一指,与江石道:“这是小儿沈越翎,你唤他阿息便是。”又吩咐少年叫江石阿兄。
  沈越翎看着不大,行事倒大方,叫了江石一声阿兄,侯在沈娘子身后不再多言多语。
  沈拓看到江石腰际的麻绳,开口问道:“眼下付家如何?”
  江石吃了一口茶,道:“不大好,屋里屋外一片杂乱,付伯娘行事有条理,只是独木难支,家中内外难免有疏落,我看那些仆役心思也不大稳妥。”
  沈娘子有些吃惊:“倒不曾想付家百难之时,竟是付娘子出头理事。”
  江石与阿萁双双抬头不解沈娘子为何有此感叹,他二人家中,江娘子能干有为,施家更是施老娘当家做主,浑不知付娘子出来理事有何不妥。
  沈娘子遂道:“你二人不知,付家付和生一年有半载都在禹京料理买卖,身边自少不了伺侯,仆役妾室一应俱全。付娘子留在桃溪服侍公婆教养儿郎,她性子沉静不喜交游,在家中也不大做得主,一惯软和顺从公婆的。”
  “原来如此。”江石说了医馆之事,道,“那时我听掌柜娘子阻拦,心知有些蹊跷,又看付家老的老,小的小,老的不愿担责,小的不能扛事,还当以往付家是付伯娘做主的。”
  沈娘子摇摇头:“付家跨过这一坎,付娘子怕也不得安宁。”
  阿萁听得有些恼怒,道:“付娘子家难出来顶事,付家不是应当心存感激吗?”
  沈越翎在旁插嘴道:“那也未必,说不得付伯爷过后反心生怨恨呢,若是多活十多日,这十多日,许有生机,许有名医,许有灵药,付伯父许能活呢。”
  沈拓与沈娘子侧首看了他眼,沈越翎瑟缩一下,小声道:“叔父道:人之性,从来利己,怨憎他人己身便心安无过。”
  沈拓哼了一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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