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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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皇上信任的人,须得不居功、不站队,低调处世,最好还是老臣,”严宵寒笑问,“还没想到吗?”
  傅深放弃了:“你说。”
  严宵寒道:“太监。”
  傅深的第一个反应是目光下移,瞥了一眼严宵寒的下’身:“不是吧,挺正常的啊?”
  严宵寒:“……”
  傅深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想歪了,窘得举手掩面。严宵寒强忍着笑,抓着轮椅扶手把他拉到身前,两人膝盖对膝盖,他一本正经地道:“别羞,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羞的……手拿下来。侯爷,你打算什么时候检验一下我到底正不正常?”
  傅深咬牙切齿地道:“我打算先让你试试家法。”
  严宵寒大笑,傅深撑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没正经的东西,这说着正事呢,给我起来。”
  “你还记得段玲珑吗?”严宵寒笑够了,仍黏黏糊糊地拉着他不肯松手,“那时你还未入朝,没见过他一手遮天的盛况,那才叫简在帝心,荣宠不衰。”
  “太监没有儿女,从小入宫,唯一的依靠就是帝王宠信,所以段玲珑对皇上是真的忠心。若说这世上皇上曾全心全意地信过什么人,他是唯一一个。”严宵寒道,“说出来或许都没人信,但段玲珑过世时,陛下确实曾为他流过泪。”
  “我出生后被遗弃在万象寺门口。万象寺是皇家寺院,里面都是出家修行的嫔妃,常年与青灯古佛相伴,见我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将我留在寺中抚养长大。”
  “万象寺不许百姓进入,他们猜或许是哪个宫女有了私生子,担心生下来也养不活,又下不了狠心掐死了事,于是就将我送到万象寺,生死听凭造化。所以我不可能是什么天家血脉,皇上信我,纯粹是因为我义父是段玲珑。”
  傅深听的心头发紧,犹豫了一下,抬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严宵寒:“段玲珑与寺中一位女尼有情,常常私下来往于万象寺,听说寺里捡了个弃婴,他自己香火难继,便将我认成了义子。我蒙他教导多年,武功也都是他所传授,一直到十七岁,他直接将我带入了禁军。”
  多年来严宵寒身上被人诟病最多的两点,一是他行事奇诡,手段狠辣。再就是他拜宦官为义父,被指为攀附权奸,心术不正。
  饶是傅深早就不在意他身上的传闻,此时也不由得有了“原来如此”的感叹。
  他不算温柔地一把将严宵寒揽进怀里,却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百般滋味,都化成难言的心疼。恨不得回到过去,也这么抱一抱那个尚且稚嫩的小少年。
  严宵寒任由他抱着,轻声说:“别可怜我。”
  “嗯,不可怜。”傅深道,“那许不许我怜爱你?我既然当不了王妃,你就得老老实实地给我当靖宁侯夫人,好不好?”
  严宵寒无声地笑了一下,继续道:“皇上早知道段玲珑与那女尼的事,自然也知道我。段玲珑病重时,曾令我他病榻前起誓,此生不留子嗣,一心报君。待他死后,皇上便将我提拔为飞龙卫钦察使。”
  严宵寒虽然不是天家血脉,但差不多也是皇上看着长起来的,出身决定了他天然要被文官孤立,又是段玲珑亲手教导出来的继承人,一个不折不扣、知根知底的孤臣忠臣,元泰帝当然敢放心大胆地用他。
  “你干吗答应他呢?”傅深问,“不入飞龙卫,你也一样能活的很好,世上的路千千万,何必非要选最难走的一条?”
  严宵寒反问道:“那年东鞑犯边,你又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上战场?”
  傅深道:“那是我愿意吗?被逼的。”
  严宵寒沉默许久,才仿佛下定了决心,很艰难地开口说道:“有一个人,我或许一辈子也不能与他并肩,不过可以把他放在心里,远远地看着他,偶尔说上几句话,就这样也很好。”
  傅深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却似有预感,心脏倏而狂跳起来。
  “但是后来,他被逼去了北疆前线。”
  傅深脑海一片空白。
  似乎是意料之中,又全然在预料之外,
  “所有人都知道战事凶险,这一趟必然是有去无回,而朝中衮衮诸公,竟无一人挺身而出,替他拦一拦这份要命的差事。”严宵寒道,“那时候我才知道,人微言轻,就连肖想的资格都没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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