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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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西方极乐比之如何?”如来问。
  “天壤之别。”关于这一点我没有逞强,我之所以说大唐没有我想象中的好,是因为参照物来自千年之后,可即使是千年之后,想要找出一处可以和灵山相媲美的地界也不可能。
  “那你为何心有不甘,无心取经?”如来看向我,目光依然慈悯,却给了我极大的压力。
  “东土大唐的百姓,难道念了西天的经,就能把东土变成西天吗?”我也问。
  “若人心向善,如何不能?”如来回我。
  “那里讲究仁义礼智信,如何不善?”
  “孔氏固然立下仁义礼智信之教,可对犯罪之人的处置大多都是流放绞刑斩首而无度化劝导,何等的愚昧不明。只仗着天高地厚地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造下无边罪孽,恶贯满盈,永堕幽冥。有进入畜生道者,以身还债,将肉饲人;也有永堕阿鼻,永世不得超生。”如来说道,“而我西天有经三藏,可以解烦恼,释灾愆,法传东土,功德无量,可你却不情不愿,离经叛道。如今我问你,又有何说法?”
  我从来不知道,在我心目中这个时代的世界第一强国,居然在如来这里的评价如此之低。他贬低的太彻底,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辩起。
  孔教儒家,固然是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统治而立起的招牌,但千百年来发展浸润,也绝非无可取之处。可如今被如来这样一说,我居然感觉整个东土大唐就是个土匪强盗窝。
  而且,佛教自诩为拯救东土的救世主,把道教天庭放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喧宾夺主。
  “造恶因,承恶果。”我低声说,“既然造下了罪业,那么无论堕入有名还是阿鼻,不也是活该吗?难道那些人的满身罪恶,念几卷经文就可以消泯了?”
  “谁人能无过?”如来问道,“若是弃恶向善,也算是一桩功德。”
  “弃恶向善,那之前那些被恶欺凌的受害者又有何辜?眼看着害他们的人不仅得不到惩罚,反而有了新造化?”我问。
  “若一心向佛,自有一颗宽恕之心。”如来说道,“我以为这些年你已有所了悟,不想却比之前更加不逊。”
  我被这个评价弄得一愣。
  不逊?我?
  难道我不认可这个说法就是不逊?可不是一切事情都是值得被原谅的,伤害已经造成,难道要因为施害者或真或假的醒悟就必须要选择原谅,否则就是没有宽恕之心吗?
  选择原谅的人固然有一颗宽容之心,但拒绝原谅的人就该受到指责吗?
  我摇头,“这不对。信徒虔心信仰,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片自在,而不是成为神佛手中的玩具,身不由己。”
  “既已诚心信仰,便无自私,将身家性命身外之物一同托付了。”如来道,“只有心思不纯者,才会在乎这些。”
  “所以,为了神佛的功德,虔诚信仰者可从容赴死,心思不纯者死有余辜吗?”我想到了这一路上的风风雨雨,那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神佛不理的信徒,“自私的到底是谁?”
  “是你太过功利,只看眼前。”如来看我的目光仿佛我多么的不可救药,“今世修行,来生福报,凡人性命于我等不过蜉蝣朝生夕死,灵魂不变,何必计较一时。”
  什么是三观冲突,这就是三观冲突。我说今世,他说来生,只要我今世好好活着,我管什么来生,一碗孟婆汤喝下,谁还认识谁?
  然而这话我却不能对如来说,他站的太高,看到的又太远,如果我处于他那个位置,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也这么想。或者说,如果我真的继承了金蝉子的记忆,大约也会赞成。
  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逝,接着就被我拍飞。
  金蝉子如果真的这样想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发生了。他早就做出了选择,自然也知道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可他还是这样做了,这就是他最后的答案。
  “敢问佛祖,当年金蝉子被贬下凡,到底所为何事?”在如来的目光下,我很难保持沉默,只能转移话题。
  “你不记得?”如来问我。
  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我只记得我是金蝉子,因为怠慢佛法被贬。这都是其他认识金蝉子的人告诉我的,可是,这其中是否还有内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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