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四十二(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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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时,经过母亲住的那间房,我停了停,走近前敲一敲门就推开。里头只点了一盏桌灯,不很亮。母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行李箱摊开在床上,正把里头的衣物取了出来。
  她看是我,手上也不停,可开了口:「你表姨有几个朋友倒跟我有话讲,他们说明天带我去看教堂。」
  我出声:「是吗?」
  母亲沉默着,只点了点头,过一下又说:「住在这里,应该会真的很不错。」
  我不作声,可还站在门边。到把房内都看遍后,我才道:「今天也累了,早点睡。」
  母亲停下了整理,往我望来。
  她的半张脸被灯影蒙了层柔黄,整个人的神气隐约地似有点不一样。她说:「你也早点睡吧。」
  我在坎特伯雷待了近一星期,到参加婚礼的前一日才走。离开时,表姨的邻居Ronnie再度发挥热心,送我去机场。一进伦敦,天气又变了,在飘着细雨,比几日前又感到凉得多。也是太习惯了台北温暖的气候。
  我搭机到巴黎时,只早上八点多鐘,机场外的地面还湿泞未乾,是也才下过雨;机场内还算温暖,可通过空桥时,却实在的冷。
  因各种考虑,我和赵宽宜之前已讲好,他要早我两天去到Rivières。因离马赛仅两小时车程,他会在今天到马赛来接我。我在机场内买了咖啡和报纸,去候机室,等到时间就乘上飞往马赛的班机。
  一个多鐘头后,飞机降落在马赛机场。
  比起伦敦和巴黎,马赛天气可要好太多。是晴日,风光正好。我拖着行李箱出机场,尚未打电话,就望见了赵宽宜。
  他衣装休间,可也有讲究的地方,头发仍旧梳理得很妥切。他靠着一辆白色沃尔沃,一面在点菸。那辆车子设计老,尾短头长,看来很笨又重,不过可不破烂,是保养得很好。
  我喊了他,他即望来。我几步走近,笑问他:「哪来这么拉风的车?」
  赵宽宜开口:「和Guillaume借来的。」就去开了车门,示意我,「行李放到后头吧。」
  我便照办,之后上了车。
  「这里天气真好。」我说:「巴黎可真冷,不是才九月吗?」
  赵宽宜将车子驶出机场,一面道:「这两天巴黎天气是不很好,正常来讲,要到十月以后才算是冷。」
  听他说,我忽忆起一件往昔。也是从前那次感恩节假期,我在巴黎,并不觉得这座城市如何风情万种,只有瀟瀟地冷,才出门,就想着要回去。我当然没有回去,还跟着他四处晃,随便地走,上酒吧喝酒。又明知下雨,非要赶去看在两条街外的影厅上映的电影,弄得全身衣服都湿了,差点被剪票的人挡在外头,想起来,都要好笑。
  当时可很埋怨赵宽宜。我现在倒怀念了。可我并不打算对他讲起来。
  我还是开口,只问:「明天就是婚礼了,那Vonnie也回去Rivières了吧?」
  赵宽宜摇头道:「她一直住附近的Saint-Ambroix,明天先在市政厅登记了才回来,婚宴是办在Guillaume的果园。」停一停,「也不用我们忙的。」
  「那我可放心的当客人了。」我说着,一望窗外的蓝天,不禁又讲:「天气这样好,直接回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赵宽宜看来一眼,似也想了想便道:「到旧港去吧,可以在那里吃点东西。」
  于是去了旧港。
  赵宽宜将车子停到码头附近,那里泊了满满的游艇渔船,不少人在那拍照。已不算早了,另一边的鱼市,只看见两三个摊子还卖着烤鱼。买的人用纸盘子端着,站在路边就吃起来。
  赵宽宜和我倒往另一头的路走,那一带开了不少餐馆,也有咖啡店,许多人坐在露天座位,正愜意间聊,或什么也不做。
  我跟他就在这里信步地走,后来进一家餐馆吃饭。今日推荐当为鱼汤。我不很饿,又从前在诺曼第喝过一次,并不感到喜欢。
  赵宽宜听了,好似不以为然。他说,是那厨师做不好。我姑且信之了。
  鱼汤端上来后,麵包跟着放满桌,份量都惊人。我忘记还有这样配餐,一时无语地瞧向赵宽宜,他毫不理我,就逕自喝他的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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